他去到曾经的小院,寻找着那棵没了踪影的桑树,寻找着那些夜晚的猫叫鸟鸣,寻找着那些月光,寻找着那些雷雨晚风。
事到如今,他多懂了很多事。
每个夜晚的恐惧中,这些事物总会一个换着一个的到来。
他以此聆听感知天地,以此驱散心中的黑暗空白,以此牢牢抓紧这个世界,以此活下去,以此钟灵。
他原来以为鸢钟灵再无所不能也不会包括这些或许出生在它诞生前的事物,直到他掌控鸢山的那一刻。
云素才知道除了在鸢钟灵跟前的那刺天一剑,所有的事都在它的掌控中。
小院里到处都是它,它却不在小院里。
他又去了林子里田野里山上。
鸢山到处是它,云素却怎么也找不到它。
云素闻不到半点它的气息,它像是彻底死了,只有那同属一脉的钟灵在告诉他它还存在。
他沉默的望着这座山,然后沉默的离开。它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完整。
傍晚,他兜兜转转来到满玉楼前,被护卫拦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破烂至极,怎么看也算不上得体。
鸢山的风雨洗涤了他的肉体精神,但没有补好那些刀剑割除的缺口。除了干净没有令人掩鼻的臭味之外,他看起来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云素无可奈何的退回去,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一身衣裳,护卫才恭敬的请他进楼。
这是乌离最好的酒楼,他第一次来这里,他本来想着它应该如往昔记忆那般闹腾华贵,进楼之后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他清楚这是因为二楼坐着那位上宗仙人。云素上楼。
唐晚晴看着他的穿着,一眼看穿钟灵底下的残破,她想起自己也让他做过类似的事,难掩笑意的说道:“你被当成乞丐了。”
云素落座,他偏头看向楼下楼前,想着门口那人的嫌弃无奈说道:“他看我的眼神,更像是怕我给你这位大人物丢人。”
两人相望对笑,相望无言。
满玉楼里,除了上菜的后厨做菜的,就只有他与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