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犀利，争论和辩护也变得更加冗长和激烈，作为璇玑麾下最为忠诚的两位魔王，金星和银盾，语言也开始变得捉襟见肘。

他们起初的对手不过是狂爪、铁匠、绿弓和幽魂等头脑简单的家伙，关键问题上，只需要把半神教义搬出来作证即可，那几个家伙并不会意识到对早已深深烙印在脑海里的教义是错误的根源。

但当雷师、四象、法刃和天虚等开拓过智慧天赋的魔王提出更加尖锐的问题时，局面便开始变得尴尬而微妙起来。

唐墨转头去问儋台武，也便是邪狐，后者摇头摆手道：“我也不懂，这里只有妖帅才祖人语。”

唐墨又转头看向祭台，也便是妖帅的本体，试探问道：“我能不能去那里看看？”

邪狐再次摇头道：“这事儿你每天都要问一遍，回答还是一样的。我也再说一遍，除了那儿，这幽谧古林你哪儿都能去。”

唐墨无奈苦笑，这几日来祖人贵族夜以继日改造幽谧古林，祭台四周设置了层层高台，俱是祖人祭祀建筑，想来也是传承自暗星的半神教诲，除去四方通路，四周的休息区都堆满了迎接神降的图腾祭器哪里还有可供他着闲人停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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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狐心中无比诧异唐墨这几日来的沉稳表现，这可是即将丢掉性命的地方，无论是妖裔还是人裔，都无法与神魔媲美，只会灰飞烟灭，它所经历的人间百态，都将死亡视为最大的灾厄，纵使那些人间显赫的英雄，或许可以有瞬间的豪迈，但也无法做到唐墨这般持久的平常心。

“你的内心有无比坚强的力量，是因为有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和愿望吧？”邪狐头一次问得这么深入。

唐墨用力点点头。

“这里是所有故事的起点，我父母的去世，我自己的出生，都源自这里。这里也将是所有故事的终点，我自己的故事，家族的故事，人类的故事，诸神的故事，也包括所有异族和祖人的故事。而我的牺牲居然成为了所有故事能否延续下去的关键，这让我没有任何选择，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我很清楚自己但凡逾越一步，牺牲的便不是我个人，而是上述所有生灵，而我自己也终将无法幸免。”

唐墨一脸庄重，声音虽然平淡，但肃穆威严，震撼人心。

邪狐沉默了许久，淡淡说了一句：“说的没错，我也曾自诩为足智多谋，身为六道妖王，堪破神威天机，能将人心浮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自从来到这儿后，听了半神晋升计划的来龙去脉后，才突然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毫无抗争之力的蜉蝣而已。”

这便是两人每日必定的聊天，对于邪狐来说，是完成妖帅安排的安抚祭品的任务，对于唐墨来说，也是借机打消敌人怀疑的手段。

唐墨缓缓闭目，即便体内法脉被禁，却依然能感觉到来自祭台方位的铃音颤动，几日下来，他已经参破其中道理，母亲白薇神识觉醒的镇魂铃，竟是以消耗宿主魂魄为能量而持续存在的灵魂之音，这种声音只有在神器释放时锁定的目标才能听到，又也便是他唐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