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斧相交,停了一息之后两人各自被震退,倒飞三丈之外。两人中间骤然爆开无数剑光斧风,向着四面乱飞乱斩,将四周的防御阵法撞得一阵阵晃动,在地面之上劈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李元锦退后三丈之后,借着退势继续往后,躲避着场中乱飞的风刃。金鼓退后则直接原地竖盾,将无数的锋锐剑光挡在了巨盾碾甲之后。
足足九息,场中肆虐的爆风才缓缓平静下来,尘埃落定之后,两人依然对面而站,不分胜负。
钱王孙大声喝道:“金将军,别跟他墨迹了,直接一斧斩了他!”
在场众人看来,自打入场之时,就是金鼓一直在压着元济打,虽然他也中了一招,但那也是元济偷袭所致。不见适才二人对拼,金鼓只退了三丈,那元济退了十丈都不止。
钱王孙更是笃定金鼓一直占于上风,只要稍微认真就能轻易杀了元济,所以才再三的出言叱令。
但是实情如何,只有金鼓自己才知道,他几乎已经是底牌尽出了,而对面之人依然闲庭信步,轻轻松松的拆破着他的招式。
金鼓将盾牌杵在身侧,站起身来抱拳道:“原以为元济公子是一个练气修士,没想到肉身也如此强横。金鼓平日最钦佩实力卓绝者,元济公子算是一位,今日之战,痛快!”
李元锦也微微抱拳道:“我只是修行功法有些妙处,倒是不如金将军天生身体强横,膂力巨大。”
金鼓却摇头笑道:“元济公子误会了,本将也非煅精修士,而是一名炼师,一身气力也只是借法宝使出来的。”
世间铸物铸器者,皆被称为炼师,大部分都是为别人打造兵器法宝。如轩辕家剑炉之中的那些人,打造出来的剑没有一柄是自己用的,全都经轩辕家之手,售卖到了天下各处。
只是炼师之中,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学习铸炼之术只为自己筑器。他们手中的兵器法宝,可以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和需求的不同,为自己量身锻造成最合适的。
这些人也被称为自炼师,手中的趁手家伙,都是他们自己一锤一锤锻造出来的,强大的自炼师手中所使的仙器,都可能是他从最初的下品宝器锻造增强而来。
据说自炼师铸器之时,每一次锻打,都伴随着自己的精血注入,所以兵器法宝才能随着境界提升不断重铸改善,发挥出自己最强的力量。
李元锦抱拳道:“原以为金将军只是一位厉害的煅精之人,没想到却是一位更加罕见的自炼师,今日一战真是获益良多。”
钱王孙见下面两人停手不战,居然还聊了起来,立刻出声喝道:“金鼓,与他说那么多干什么?马上给本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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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鼓不为所动,但是却还是对李元锦说道:“元济,若非是今日入了这场中,此时就应该偃旗息鼓,与你共饮一杯,才是痛快。”
“但是皇命难违,本将只能与你,做这最后的生死一搏!”
“小心了!”
金鼓沉声闷喝,双手猛然往中间一合,左手的碾甲大盾和右手的车裂巨斧,全都化成了一阵乌光融汇一处,而后那乌光在他手中延伸变长,慢慢的重新凝聚成形,变成了一架巨大的,金鼓都需双手合抱的弩机。
“碎星弩!”王後骤然喝骂出声,“三十年前,乾元城从王家手上买下了十架碎星弩,说是用来拱卫皇城,没想到居然已经拆解清楚,能够自行炼制了!”
南面高楼上,皮扬满面笑意的对着钱王孙说道:“殿下,老臣就说,金鼓将军出马,断然没有输的可能。这碎星弩一出,就算是寻常的仙人境都要避让三分,何况是元济小儿。”
“若想阻止碎星弩击发,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金鼓将军,但是借给他元济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杀我朝中大将!”
钱王孙微笑不语,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扶手上,口中已经开始轻轻地哼起了小曲儿,旋即又有些失落的说道:“只是可惜,留不下那元济的尸身了。”
弩机一出,李元锦立刻就感到了一阵寒意,虽然金鼓还在努力的调动真元为弩机上弦,但是那危险的气势,却已经弥漫在了整个校场之上。
自炼师,所炼兵甲可以随心意变化,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金鼓能搬出一架飞空城守城用的碎星弩车来。李元锦根本不敢迟疑,立刻绕圈飞走,要从背后接近金鼓,阻止他击发弩机。
但是李元锦刚刚画弧绕开正面,正准备往前近身之时,金鼓却抱住碎星弩猛然转身,巨大好似长矛一般的锃亮箭矢,直直的对准了李元锦,瞬间就锁定住了他的气机!
李元锦再也不敢上前,立刻往旁边闪身躲避,无数的身影在金鼓身边划出了一个黑色的圆圈,金鼓却只是抱定碎星弩,巍然不动。
李元锦心中的恐慌逐渐蔓延,因为不管他怎么闪避,都能感觉到碎星弩那庞大的压迫感紧紧的锁死在自己身上,好似碎星弩只要随意击发,他就会自动飞过去撞在弩箭之上!
碎星弩的弦已经完全上紧,金鼓再也不能控制,依靠气机所定骤然转身,直接按下弩机。
碎星弩上的箭矢化成一道乌光激射而出,直接将校场西侧的防御阵发击穿一个大洞,西侧的一座观景楼,下半截直接被弩箭射的消失,只剩下一个楼顶被掀飞几十丈,重重的砸在了旁边楼子的楼顶之上。
此时,金鼓撕裂的呐喊声这才在校场中响起。
“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