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这里是一处陵园。葬着生前的我们。”
陵园?
生前的他们?
这个答案,无疑痛击了于尊的内心,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月幽谷亦是?”
老者似看透了他的想法,笑道:“千百年来,每逢月明之时,总会有些灵魄。不甘寂寞的醒来!但恍然间,已是十年之约啊!每十年,便有一次圆月之时!我说的是否明白?”
“那你们是被何人所杀?”于尊仰直了脖颈,尽量保持内心的平静。
老者捋了捋长须,笑道:“但凡活了万余年的老鬼,定然会遭遇那场浩劫,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富有福泽之人,而我们也只是那群最不幸的人而已!”
战争?浩劫?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
于尊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内心深处,原本有一片明亮的烛火,可此时,便是那片清冷的烛火,也渐渐地熄了。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可他仍想要触摸,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可知这群身后背负着死亡源力的人,是何身份?”
于尊心底一怔,答案模模糊糊,试要浮出水面,可恍惚间,耳畔却再次传来一层轰鸣巨响,那些试要浮出水面的秘密,再次沉入水底。
他一脸艰涩地望着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望前辈告知!”
老者笑道:“你愿意喊我前辈了?”
于尊一愣,一脸苦涩道:“前辈还是勿要戏谑于尊了!”
“他们生前,本是各大氏族之人,乃是荒古时代的名门望族啊!”老者叹道。
于尊心底闷哼道:“我早该想到的!”
内心不禁有些苦楚,而眼前那些身披黑袍的男男女女,就恍似被那一件件黑袍困缚其中,黑袍就恍似桎梏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们的气息。
而那片黑袍,大抵就是浓稠的死亡源力,浩荡的死亡源力,如流水般,源源不断!
老者道:“或许,那个月族的圣皇,他的魂魄亦在这些人之中罢!”
月族的圣皇......
他的魂魄亦在这些人之中......
心神一阵恍惚,于尊喃喃自语道:“他为何会知晓?”
而此时,老者笑道:“怎么?还愣着干嘛?难道要的等着他的魂魄破碎为止吗?”
心底渐感荒凉,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是犯怵,道:“原来,幽宗只是一片亡命山岗!”
望向远处,望向那片玄峰,他想到的是幽泉幻海中的那座城池,此时此刻,当他俯瞰脚下的那片十字架时,密密麻麻的十字架,究竟意味着世间多少亡灵呢?
一眼望不到边......一眼望不到边......
深沉的呼吸,与头顶上,狂风翻卷的声息,恍恍惚惚,流风入耳,幽魂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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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老者再次消失,那把黑暗交椅,则出现在于尊身后,于尊自然而然地坐在那把黑暗交椅上,黑暗交椅之后,则竖立着一座白金十字架!
无数的信息,翻涌至他的心底。
小世界里,那座终年落雪的孤岛上,老者伫立在孤岛上,一脸淡薄的笑意,而老者的身后,正是那棵巨木,那棵被称之为“自然之神”的巨木!
老者的身体,像湖泊中的涟漪,恍恍惚惚,当流光荡起时,老者的身体,亦慢慢的融入到巨木之中。
那清冷的寒风,似乎在讲述一个唯美的故事,如今故事讲完了,冰冷的空气中,只有那黑袍翻动时,剩下的熟悉的味道。
信息疯狂地涌入到他的心底,他心底一怔,他亦在那些画面中,看到了伫立在月幽谷中,曾与他交战的男人。
原来,男人的命运,最终也在此地戛然而止......
心底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孤单再次席卷了他的内心,他一脸落寞的坐在那把黑暗交椅上,他亦如王侯,统治着属于自己的疆域,而最终的代价,便是永世的孤独!
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深知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但暂时他仍旧要委屈自己一会儿,疯狂的信息流,疾速的汇聚成一片画面。
斑驳的影像,在心底不断的翻腾着,他再次仰起头,静静地望着上苍,而亦是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他心底一怔,他捕捉到了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他可以感受的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他轻叹道:“终于可以结束了!”
坐在黑暗交椅上的他,掌握着死亡源力,他轻轻地招了招手,一缕孤魂,向他飞来,面容渐渐变得清晰。
恍然间,正是妙渊!
妙渊睁开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的喊道:“你是何人?”
于尊哈哈大笑道:“我是带你离开此地的人!”
“离开?别开玩笑了,此地乃是亡魂之境,你又岂能带我离开?”妙渊道。
“无论你身在何方,我于尊保你平安!”于尊笑道。
“你......是谁?是谁让你入这万难之境,来救我的?”妙渊有些迟疑道。
于尊笑道:“那你可还记得妙痕与婼荷?”
“啊?妙痕?婼荷?倒是有一分印象!”朦朦胧胧间,妙渊的脑海里,似乎有了几分熟悉的画面。
“是她们让我来的,你勿要辜负她们的深情了!”于尊道。
妙渊揉了揉额头,道:“很多事,我都已忘记,唯有这二人,我的心底尚有一分印象!”
“可不是吗?如此,也不枉费她们对你的日思夜想!”于尊笑道。
“你能带我离开此境?”妙渊略有些迟疑,道。
于尊道:“我会带你离开,我会带你去真正属于你们氏族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