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功房一份子,他自不能袖手旁观。主要业务做不来,他便协助马东做些校核复查工作。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
临近午时,张长江终于归来。
他一脸疲惫,一屁股坐进椅子里。罗晓眼疾手快,赶紧给他端来热茶。
端起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长舒口气,张长江才长舒一口气。
“唉,兵房老牛真是一头犟牛,就为一个小功,几两银子的事,硬是跟我磨了一个上午。小罗,给牛爱芳把那个功记上吧,我是怕他了。”
他抱怨着,吩咐罗晓。
罗晓答应一声去办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刘远洲,便招招手。
刘远洲赶紧放下手中活计走过去。
“远洲你可回来,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张长江站起身来,亲切地拍着他肩膀,笑着问道。
刘远洲笑道:“还算顺利,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哈哈,看来你这一路也不算太平。”
张长江哈哈大笑。
又道:“马上中午了,走,咱俩先去食堂吃饭,给我好好讲讲一路经历。”
于是刘远洲跟着去往食堂。
陪张长江在功房小食堂吃罢午饭,因他在号舍的铺盖被褥在出发去关外前便拿回他堂叔家了,故而中午便在办公房将旧休息。
小主,
下午继续忙碌工作。直到快下班才跟马东说一声,赶到杂房他堂叔办公房,取了礼物又赶紧来到山脚广场。
正好看到张长江下来,便把礼物给了他。是一些肉干果干等特产,不值几个钱,张长江便笑着收下了。
不一会儿,尤士亮的骡车也到了,刘远洲又把东西放他车上,与给张长江的大差不差。
往后五六日,刘远洲在功房忙得昏天暗地。
其间,趁着夜里,他也请了功房马东等一干执役吃了一顿饭,也和管执事、牛宝元等杂房众人相聚喝了一回酒。
一直到腊月十八,功房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刘远洲便跟张长江告了两日假。
延州城北郊马家庄,石家酒坊。
张丹丹肩上挑着两个大竹筐,有些吃力地走进一个空间巨大的瓦房。
瓦房内蒸汽缭绕,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放下扁担,歇口气。
外面数九寒天,滴水成冰,房间内却温暖如春,简直是两个世界。
在她左手边,五六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轻薄的衣衫,裤脚挽到大腿根,如莲藕般的小腿不住踩动着。
她们一边踩着,一边说着什么话,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张丹丹不觉露出一丝羡慕的眼神。
踩曲姑娘,大冬天的,我要是能干这活儿便好了。
“丹丹,别歇了,等下被拓管事看到又扣你工钱。”
她身后,一个四十大几的汉子挑着两只更大的竹筐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好的,马叔。”
张丹丹赶紧挑起竹筐,跟着那汉子的脚步走到一处大池子边。
那汉子把四只竹筐中的玉米粒都倒入池子里,二人挑上空竹筐朝外走去。
“你脚步放慢些,但不要把担子放下来。”
他传授着做工的经验。
张丹丹朝他露出感激的笑。
“张丹丹,在哪里?”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巧的正是那拓管事的。
张丹丹和那汉子脸色均是一变。
二人快步走到外面,见一个五十多岁下巴留着一尾鼠须的老汉正站在那里。
“拓,拓管事,我可没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