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让一让,我们要过去吃饭。”

这时,妇人和孩子的身后,走过来两个中年人。

“大妹子,咱们别站在这里挡道了,过去我们那边说话,说不定你男人和我男人在部队还认识呢。”

苏红不由分说,拉着妇人就来到自己吃饭的位置。

可能因为同是军属身份,妇人这次没有拒绝,顺从的带着孩子走了过去。

“娘,我再去买几个馒头。”

自己热了两个荤菜,又在餐车里点了两个素菜。

菜是足够吃了,再要几个馒头就可以。

“同志,你要的热水。”

乘务员打来热水,意外的看了妇人和苏红一眼。

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她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乘务员不知道她们怎么坐到了一起。

不过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也不会多嘴去问。

“大妹子,先和孩子吃饭,咱们吃完了饭再说话。”

苏红拉着妇人坐下,帮她把绑在身后的小女孩解了下来。

张曙光又买了八个馒头过来,放在了餐桌上。

“大妹子,和孩子快吃吧,别把孩子给饿坏了。

你男人和我男人是一个部队的,到地方你想还我粮票,害怕找不到吗?”

看着妇人和她三个孩子局促的样子,苏红笑着说道。

“嫂子,到地方我一定还你。”

妇人用力的点了点头,让两个稍大一点的儿子自己吃,她则是喂起了怀里的闺女。

“大哥,这个小妹妹比我还要小。”

让她们娘四个过来吃饭,是小丫头首先提出来的,现在看到她们都吃上了饭,小丫头觉得很有成就感。

“大妹子,我叫苏红,是东州市东丰县人,你们是哪里人?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啊?”

一直等妇人和她的三个孩子吃饱了饭,苏红才开口问道。

“苏红嫂子,我叫陈素花,这是我大儿子胡大毛,这是我二儿子胡二毛,这是我小闺女胡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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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里有了食,陈素花和三个孩子的脸色好了不少。

“孩子的名字都是他们爷爷取的,名字不好听,让嫂子见笑了。”

陈素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笑的?名字嘛,只是个记号而已,咱们农村这么叫的多了。”

苏红和张曙光也觉得,她的几个孩子名字取的有些随意,不过他们张庄还有叫狗蛋和粪球的,农村都讲究贱名好养活。

“大妹子,等到了部队,我肯定要批评你男人,替你出出气。

让你们过来随军,也不说跟你们安排妥当点,最起码也要换点全国粮票啊!”

苏红看着面黄肌瘦的母子四人,对陈素花男人的印象很差。

自己遭的那几年罪,是因为特殊原因造成的,除了那三年,自己的男人,从来没让自己和孩子们受过一丁点委屈。

陈素花既然能随军,最低也是个营级干部,光是津贴一个月就有百十块钱,怎么能把老婆和孩子饿成这样呢?

对老婆和孩子这么差劲的人,不管他为国家做出多大贡献,都称不上是一个好人,最起码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嫂子,你错怪我孩子他爹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苏红的关心,让满腹委屈的陈素花鼻头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嫂子,我男人叫胡建鹏,在滇省边防部队是一个排长。

他一个月的津贴三十七块五,每个月都会打回了家三十块钱,自己只留几块钱当零花。

我婆婆走的早,公公又找了一个,带来一个闺女,和我公公又生了一个儿子。

有后娘就有后爹,我后婆婆把津贴都用在了她闺女和小儿子身上,对我们娘几个越来越苛待。

我男人职位底,我们娘几个本来并不满足随军条件,可在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我托人给我男人写了信,说了我们的处境,我男人找战友借了几十块钱,连同这个月的津贴,偷偷打到了我娘家。

我哥帮我们买了几张火车票,瞒着我公公婆婆把我们娘几个送到了火车站。”

想起这几年在婆家遭的罪,陈素花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大妹子,你受苦了,你们到了部队怎么住啊?”

苏红知道,营级干部以上的家属,才满足随军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