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的虎符在掌心烙出灼热的坎卦,他猛然扯断腰间铜钱串。
当第一百零八枚铜钱坠入血池时,九条青铜锁链突然从池底窜出,绞碎了正在成型的命盘。"九门司要断我们的退路。"他抓起染血的算珠按在城墙裂缝间,"但他们的粮道还拴在灵枢院的药田里。"
暗巷深处突然传来算盘相击的脆响。
十二个戴哭笑面具的挑夫抬着新轿逼近,轿帘上缝制的符纸却换成三头蛇纹。
卜凡故意将沾着商贾印记的铜钱踢到轿前,当轿帘卷起铜钱的刹那,整条街的灯笼突然变成幽绿色。
"灵枢院的蛇要咬商贾的蟾蜍了。"薄萱轻笑出声,将引发药材异变的药粉弹向轿顶。
符纸上的三头蛇突然暴起,獠牙刺穿轿夫面具的瞬间,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九门司的粮仓方向腾起裹着药香的浓烟。
苏瑶腕间新换的银铃突然发出欢快清鸣。
她将铃铛抛向空中,琉璃镜碎片组成的星图显示西北角守卫骤减。"祭骨堂的杀手去救火场了。"她指尖抚过卜凡掌心的卦纹,"该去会会那位改命簿的先生。"
钟楼的青铜锁链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卜凡踏着琉璃镜折射的光斑跃上飞檐,虎符灼烧的剧痛突然变成清凉——最高层窗棂的朱砂封印正在消融。
当他破窗而入的瞬间,血纱蒙面人执笔的手腕突然浮现商贾印记。
"九门司的粮,灵枢院的药,祭骨堂的命。"卜凡甩出铜钱串缠住白骨笔,"原来执笔人自己就是祭品。"蒙面人额间朱砂痣突然渗出血珠,却在虎符照亮的瞬间变成三头蛇纹——灵枢院的烙印正在吞噬他的魂魄。
郝柔的绣鞋突然从梁上坠落。
当卜凡接住的刹那,整座钟楼开始崩塌。
他抱着昏迷的少女从血雨中坠落时,看见蒙面人化作青烟钻进琉璃镜碎片,镜中映出的商贾正在用金秤称量三头蛇的毒牙。
"当心!"薄萱的药粉在众人头顶结成屏障。
甄婉的琉璃镜突然映出九门司掌事暴怒的脸,他手中的金蟾正在啃食灵枢院的药典。
苏瑶甩出的银铃缠住最后坠落的青铜锁链,铃铛表面的"幽"字正逐渐变成"渊"。
郝柔在卜凡怀中突然睁开眼,指尖沾着钟楼的黑血在他掌心画出残缺的卦象。"灵渊..."她虚弱的呢喃被突如其来的梆子声打断,十二个无面挑夫抬着新轿出现在街尾,轿帘上缝着的正是虎符拓印的八卦图。
暗城最高处传来青铜钟的轰鸣。
当声浪震碎所有琉璃镜时,众人看见血月映照的城墙上浮现密密麻麻的命格符,每张符纸的落款都带着深紫色的"渊"字印痕。
卜凡握紧郝柔颤抖的手,虎符的灼热已蔓延到整条手臂——那些烙印在血肉里的卦象,正与城墙上的命格符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