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坠入暗河的瞬间，头顶传来绸缎商人暴怒的吼叫。

漆黑水流中漂浮着发光的蜉蝣，照见卜凡苍白面容上凝重的神色——那些荧光生物正在啃噬琉璃链的锁扣。

郝柔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卦象。"坎水遇离火，破！"她将染血的铜钱掷向水面，暗河突然沸腾如滚油。

追兵惨叫着跌入水中，他们的兵器在接触到荧光蜉蝣的刹那竟融化成铁水。

当众人爬上岸时，薄萱的药箱突然发出异响。

她掀开暗格，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个染血的锦囊——正是方才混战中绸缎商人被扯落的物件。

卜凡捏碎锦囊的蜡封，半枚青铜虎符掉在青石板上，符身刻着三头蛇图腾。

"这是......"苏瑶的银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和我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残符纹路一模一样！"她指尖颤抖着抚过蛇目处的凹槽，那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卜凡将虎符残片举到月光下，符身暗纹在血光中游动如活物。

当纹路与钟楼飞檐的阴影重叠时，竟在石板上投射出半幅地图。"是通往黑水沼泽的路线。"他碾碎从锦囊夹层找到的玉髓粉，"当年屠我全族的黑衣杀手，靴底就沾着这种红泥。"

暗河对岸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隐约可见数十盏绿灯笼在雾气中游移。

甄婉的琉璃镜映出令人窒息的画面——绸缎商人正将弯刀捅进茶商心口，用他的血在额间画三头蛇图腾。"他们在献祭！"她话音未落，整条暗河突然倒流，浑浊水浪中浮起无数惨白手臂。

"走！"卜凡扯下染血的外袍抛向河面。

衣料遇水即燃，幽蓝火焰照亮岩壁上狰狞的古老壁画——无数三头蛇正从沼泽中仰起头颅。

苏瑶银铃上的血迹突然化作小蛇游向某条裂缝，郝柔的铜钱同时指向北方星位。

当最后一丝火焰熄灭在沼泽冷雾中，暗城最高的了望塔上，黑袍首领正将染血的虎符按进石盘。

星图在城主府穹顶缓缓转动，无数青铜蟾蜍的眼珠开始渗血。"猎物进笼了。"他舔了舔弯刀上的血渍，刀身映出沼泽深处若隐若现的古老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