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连忙起身，去拧了湿毛巾给春含雪洗脸，又拿了漱口的盐水，还没弄完，翠娘就推开了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那九姑娘摇着扇子，似乎有些不高兴，“花大价钱找夫君当然好找，可你的要求也太过份了……就算你女儿是天仙，我看也没有人……”

当看到春含雪坐在梳妆台前瞪大眼睛看着她们时，那九姑娘不满的情绪瞬间咽进喉咙里消失不见。

她惊讶的愣了一下，三两步走进屋子，不可思议上下打量春含雪，“……这是你女儿？真的假的？”

“我们可是有收养字据的，什么假不假，你别胡说，以后她得给我养老呢，所以我请你来，给我们家找个好的夫君，让她成家立业，怎么样，我刚才提的要求不高吧，我家这女儿不比天仙还美，就是身份低点怕什么，我又不要皇亲贵胄，我就要世家贵族，容貌俊美，年纪相仿的……能给咱家抬抬家门。”

翠娘得意非凡。

她是特意把她引到屋里来见春含雪的，就是想看她那吃惊又羡慕的表情，此时看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中暗爽无比。

九姑娘怔怔看着春含雪，扇子在手里摇了摇，回头瞪了眼翠娘，“你当是菜市场买土豆呢，虽说咱们宛国自新帝登基，为了打破世族联姻，鼓励世族男子们下嫁，下娶，可那也是明面上说得好听，真正的世家贵族，谁真会这么做。”

她迅速在屋里走了两步，又急促道，“你这女儿长得是好，我见了都心动，如果让她嫁出去，定是能嫁成豪门贵妇，可你偏偏要把她留在家里招婿，还要世家贵族的公子，就算是天仙也不会有人要。”

翠娘鄙视道，“我就是要留着招婿，娶个夫君回来，我自己也是有家当要继承的，要不然我收个养女做什么，把她嫁出去给别人做媳妇，我才没那么蠢，咱们宛国是以女为尊，都怪皇上要搞什么平等，男女都可以嫁娶，又能一起科举，想要平等就把我们的身份也平等了嘛，别搞什么三六九等，哼，我一个贱籍，想要有人抬抬家门，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不允许她嫁，招婿，必须招婿，必须娶夫君回来。”

九姑娘哭笑不得。

她这话倒是个正理，一个妓院老鸨虽然能赚点钱过日子……可名声不好听，又是贱籍，做什么都受限制，想要破局就得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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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容易，可她到哪去找个世家贵族公子下嫁？

想了下，“你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可以了，别到外面嚷嚷，如果你不要世家的贵族公子，我到能找些家门好的清白公子下嫁，你女儿这模样还是好招婿的，就算是破落户家的贵族公子，也不会降低身份下嫁的，要不你考虑一下。”

不等翠娘回答，她又接着继续道，“我劝你别好高骛远，你要想娶高门大户家的公子，也得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下九流的身份这落差也太大了，就算有贵族公子不看门弟，也会因你家的贱籍望而生畏，要不，你送她去乘风学院上学，考功名，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功名，说不定就能娶上贵族公子了。”

翠娘柳眉倒竖，“你说得不是屁话吗，我女儿要是能进学院，我不想让她去吗……她脑子摔坏了，好多东西都不懂，我正想着让人教教她学问呢，可我们这样……怎么进学院，人家不收啊，请个先生来吧，你看她长这样……我怕那些先生偷偷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