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嵘忽视姜攸宁的目光,继续说道:“这群人打扮的神神秘秘的,不会是要在墓园搞什么奇怪的仪式吧,我觉得我们得去看看,万一他们不小心弄坏了我母亲的墓碑怎么办。”
姜攸宁:……
虽然燕国地图很短,虽然这个借口很假,但姜攸宁还是硬着头皮同意了——没办法,谁叫她自己也想去看看情况,只好借沈嵘这个虎皮扯大旗了。
二人迅速穿戴好衣物,拿好手电筒,正大光明(偷偷摸摸)地朝着墓园区走去。
丧葬队伍提着的灯笼似乎有特殊的效果,居然能够穿透墓园这层诡异的黑暗,隔着半个墓园两人都能看见半山腰上蜿蜒盘旋的光路。
姜攸宁看看自己手里的看门员专用手电筒,它的光也只能照亮眼前这小小的一块地方,再远一些光芒就如同被吞噬了一样,泥牛入海。
她有些眼馋对方手里的灯笼,就冲着这个穿透性,她都觉得这玩意肯定好用,反正比手上这个老式手电筒效果好。
光路停在了山腰处的位置不再移动,恰好堵住了走上去的大路,所幸姜攸宁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旁还有一条小路,虽然难走一些,但好在够安全,不会被这群人给发现。
于是领着沈嵘顺着小路绕到了丧葬队伍的上方,二人躲在树丛后面,隔着树杈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队伍的一举一动。
夜班保安就停在大路路口,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拎着原本挂在腰间的电击棒,在路口走来走去,似乎在巡视。姜攸宁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好她没有从大路往上走,不然被夜班保安逮住就完犊子了。
送葬队伍分成了两半,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留给了抱着骨灰盒的女人和举着遗照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死者的父母,这对中年夫妻小心翼翼地将骨灰盒放入墓碑下,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供奉品摆在碑前,一旁的丧乐队伍依旧吹吹打打,有身着白色孝服的人抓起纸钱朝空中撒去。
随后中年夫妇起身离开,队伍中间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拿着法器站在碑前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口中的念词脚下也动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在做超度的法事。
二人蹲着看了一会,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从夫妇二人的举动也能看出痛失爱子的悲切,似乎这就是一个正常的送葬队伍,只是特地选在了午夜的时间段。
小主,
姜攸宁想起夜班保安刚刚说的话,他称呼来人为郑先生,这个名字她在入殓师的口中听到过,入殓师说郑先生夫妇昨天下午来墓园正是为了催促她要尽快修补好郑小少爷的尸体。
她有些诧异,刚刚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细细一想,按照这个说法,昨天下午她在值班室看到的那对夫妻就是眼前的这两人,大概是夜色太浓,光线又暗,她并没有认出来。
看来郑先生夫妇催促入殓师就是为了今晚午夜能将郑小少爷下葬,只是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呢?
一般人下葬都会请人先看黄道吉日,传统的下葬应在日落前完成,灵柩与太阳一同沉落,通常要求中午前完成所有程序,就算现在推行火葬,也没有晚上下葬的说法,这样的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簌簌簌——”耳边传来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响,原本明亮的月光变得有些昏暗,她抬起头一看,厚厚的乌云逐渐将月亮遮住,原本就浓重的夜色显得愈加黑暗。
随着下方仪式的不断推进,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月光也越发昏暗,直到那道士彻底停下脚步,最后一句念词唱完,头顶的月亮被云层完全遮住,眼前只剩下手电筒昏暗的灯光。
风声骤停。
糟糕。
姜攸宁脑海中警铃大作,顾不得再去观察下方的情况,连连后退几步去抓沈嵘的胳膊,想要带着他先回到值班室去,可手上的动作却落了空,她一惊,手电筒朝四周晃了过去,空无一人,只有令人压抑的黑暗。
这下真完蛋了。
就算她神经再粗,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也够让她胆战心惊的了,姜攸宁四处找了找,确实看不见沈嵘的人影,她很清楚地记得刚刚沈嵘就是蹲在自己身边,在道士做法事的时候两个人还小声交流了几句,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姜攸宁咬着牙使劲回想,墓园的夜晚很安静,沈嵘就在她身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是在风声骤停的那一瞬,四周变得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