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大人被流民杀了这个消息可属实啊?”老人严肃着一张脸,看着不太好相与。
同样的话李盼儿感觉自己都说了几十遍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我嫁的是县城的杜家,杜家的家丁外出打探消息时亲眼看到那些流民冲进了县尊大人的宅院,提了县尊大人的头颅出来的。”
说到此处她脸上闪过惧怕之色:“杜家得知消息后便立马带着家眷逃了,我是被抛下了的,县城里的大户应该能逃都已经逃了。”
老人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良久才睁开眼睛看向王全和其他几个族老:“那便按照我们刚刚商议的那样做吧,这天一天旱过一天,山上的水都不多了,之前就有起过逃荒的心思,如今这是老天逼着咱们做决定了啊!”
过来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更确定而已。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闪过泪花,拄着拐杖弯着脊背,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与那几个族老一起离开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浓浓的绝望。
“姐夫,你们刚刚商议出了个什么结果了?”李昭看向王全问道。
王全脸色难看极了:“几位族老商议,若是情况属实,族中五十岁以下的人全部一起逃,五十岁以上的留在村里,至于村里的其他人,愿意走的就一起走。”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是为了不成为年轻人的拖累,存了死志了。
“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族中长辈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就是死,死在了这里总好过客死他乡。”王全叹了口气。
“咱们快点收拾吧,待会去村口集合一起走。”
收了一院子的东西,李来这个也舍不得扔那个也舍不得扔,真到要走了之时,破家值万贯,什么都舍不得。
没等李盼儿再多说什么,王全直接把又重又没必要带的东西全都给扔到了一旁。
他心里何尝不心疼,但他们是去逃难的,家里又没有可以代步的牲畜,只有一辆板车,能拉的东西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