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空间和最开始他们修整的地方一样大,像一个小型耳室。
前方还是淤泥淤堵的泥浆池子,里面有搭了一半的木架子桥。泥浆之中散发着奇怪的味道,那是淤泥混合着尸体腐烂的臭味,在这个逼仄的空间之中令人想要呕吐。
然而张海桐已经习惯了,站在角落里静静观望。
“三十七。”
又有人喊小孩的编号。
小哥从善如流伸出胳膊,上面的刀痕刚刚结痂,还没那么硬。那个喊名字的人又在他手上划了一刀,红艳艳的血顺着苍白的皮肉落下,淤泥之中有什么东西攒动又散开。
张海桐视力很好,看得出来那是蚂蟥。这群蚂蟥似乎营养很好,蠕动的黑亮躯体哪怕在泥浆里也能看出来长得异常肥硕。
它们恐怕不仅吃血,还吃泥浆子里腐尸的烂肉。
有些小孩别开脸,喉头滚动。
大概是想吐。
一线血落进去,解了燃眉之急。有人拿着罐子去接小哥的血而后密封。他们不会特意给他止血,在伤口愈合前,小哥只能靠在一旁伸着胳膊任血流进罐中。
张海桐看着这幅情景,心情复杂,默默移开视线。他从旁边拿来木板,准备去搭建那些桥。其他小孩也跟着抬木板、削榫卯——他们本来就是做苦力的。
角落里的木板泛着阴冷的气息,他抱了三四个,回头扫了一眼人群。
影影绰绰间,总觉得多了点什么。
多了点什么?
好像外面确实是有八个人。
等等,八个人?
加上我,岂不是九个?
多了一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