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真是我爹娘的主意。”
他慢声否认,偏又补了一句:“但我乐见其成。”
“可当初我们分明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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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浮舟看着她:“我早说过,我并非守诺之人。”
在旁的事情上,他可以做真君子。
但这件事,不行。
“你大可以继续用侯府的事来威胁我。”
事到如今,岑浮舟对她势在必得:“但你想清楚,侯府倒台,李家必受牵连。”
“况且李芷兰刚同三皇子定了亲,二皇子早就想要通过这门婚事,来与侯府缔结盟约,侯府若是出事,李芷兰也不可能过的安稳。”
“你想清楚。”
他对李青溪,再了解不过。
她不在乎他,但在乎李家,在乎李芷兰。
李青溪脸色十分难看: “你威胁我?!”
岑浮舟反而笑了:“青溪你不也一直在威胁我么?”
只不过对方谋求退婚,而他谋求成亲罢了。
要么成亲,要么大家一起死。
坦白来讲,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既然好言相劝,奉上珍宝,她都不领情,拒他千里之外,那他只好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有婚约在身,自然要利用起来。
岑浮舟似乎是叹了一声,软了语气。
“青溪,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嫁到侯府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此生此世,也会只有你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所以,不要对我这么抗拒。”
可惜,李青溪不吃这套。
她冷笑一声:“你所说的情意,就是威胁我?”
他苦笑不语。
若她心甘情愿,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不过威胁她,总比失去她要好。
李青溪知道,这婚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心中烦闷,不愿意再看岑浮舟一眼。
系统九九见状,不由得说道:“宿主,其实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排斥岑浮舟啊。”
“你看啊,李芷兰马上要嫁给萧临渊了,等她的好感度涨到100点,咱们任务就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角就变了,你自然也就不是恶毒女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到时候,你再跟岑浮舟在一起,也不会走上前世那种极端结局的。”
而且,宿主她之所以花费心思做任务,不就是想脱离悲惨结局吗?
既然跟岑浮舟在一起不会重蹈覆辙,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眼看着成功,就近在眼前了呀。
李青溪抿了抿唇:“九九,你不懂。”
她不止想逃离恶毒女配的命运,也想彻底同岑浮舟划清界限。
新的人生,不需要有旧人参与其中。
况且前世她真的爱过他,纵使知道一切或许是剧情的错,但被伤到的心哪能这么轻易愈合。
九九十分不理解。
不过它转念一想,岑浮舟同李青溪相当于感情破裂离婚的夫妻。
要复婚么,确实是有点难。
于是,它就不再劝了。
反正任务完成,它就离开这里了。
岑浮舟也知道李青溪此刻心情不好,怕是自己再多说些什么,她会更加阴郁,索性闭了嘴。
李青溪心不在焉地跟着陶氏她们上香之后,这才回了家中。
她回去没多久,凌风就来了。
他领着人,送来许多的金器,首饰,衣裳,乃至丝绸,绢布,以及田庄商铺的地契,加在一起,足足有十箱。
凌风见了陶氏,恭敬行礼:“夫人,世子爷说,按京中规矩,郎婿家出多少聘礼,娘家要出多少陪嫁。”
“李大人是清流之臣,两袖清风,有那么些家当,也都填了百姓国家的困苦窟窿,所以让属下送来这些,届时直接充作嫁妆即可,待李姑娘嫁过去,也是都要给她的。”
岑浮舟说话,给李致远留了些许面子。
当初陛下赐婚,侯府纳采送来的礼物,就有二十六抬。
后来正式定亲,又送了二十八抬。
方才在护国寺,提起迎亲前夕的催妆礼,侯夫人说要送五十四抬。
要真这么送,前前后后加起来,聘礼就有一百零八抬,也是十里红妆。
陶氏虽然高兴,侯府能对自家女儿这么重视。
但凭李家的家当,就是砸锅卖铁,别说等价的嫁妆,连六十四全抬嫁妆也陪不起啊。
所以回来之后,陶氏忧愁的很。
头一次实打实地感慨,女儿嫁的当真是高门大户。
她正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事儿呢,岑世子倒是安排好一切了。
一时间,陶氏对这个女婿,真是满意的不得了。
当然了,李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出,那样会让人看轻了青溪。
因此在接到凌风送来的东西之后,陶氏立刻就去自家库房盘查嫁妆了。
李鸿胜同陈氏见了,也很羡慕。
若是还在青州,他多少还是会酸上两句。
不过如今他已经到了京都任职,自家女儿又嫁了皇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往日在青州那些阴郁的情绪,也全都随风消散了。
青溪嫁的好,就能帮扶下他们家芷兰。
李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道理他如今还是清楚的。
待到李致远下朝,也说起镇北侯请求定下婚期的事:“陛下同意了,还让钦天监算了日子,就定在正月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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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还说,到时候要去观礼呢。”
陶氏惊喜不已:“是吗?这可是天大的荣光。”
“是啊,我方才出宫,迎面遇到二皇子,得知定下了婚期,他还说一定送上厚礼。”
对萧衡安而言,虽说三皇子萧临渊的正妃身家过低,对大业没什么帮助。
但李家与侯府有亲啊。
等三弟娶了那李芷兰,侯府还能不帮扶他吗?
所以二皇子乐意看到这门婚事达成,越早办越好。
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大概也只有李青溪了。
分明是她的婚事,她却觉得像是被所有人推着进囚笼,这感觉属实不大好。
而且这事儿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她原先还抱有一丝希望,岑浮舟那厮会主动取消婚约,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越想她就越烦闷,以至于膳食都不想用,午休临睡过去之前,还在暗骂着岑浮舟不讲信用。
梦中,四下张灯结彩。
天际烟花盛放,长街灯火通明。
闹市里,有人拎着铜锣,敲得格外响亮:“卖艺了卖艺了,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大家。”
她身后,几个半大小子齐整地挥拳,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引起不少人围观鼓掌。
但好景不长,这几个小子平时练得太少了,打拳没多久,就失了力,围观的人也都走了,也没有人给赏钱。
少女撇了撇嘴,走到一旁坐下:“今儿个算是挣不到几个钱了。”
她身侧的少年郎手中还拿着糖葫芦,闻言疑惑道:“为什……”
他话还没说完,忽地有什么东西,冲着他过来。
他神色一冷,迅速出手接住,以为是有人趁乱作祟,再看时却发现不过是荷包。
不远处,有姑娘羞红了脸,看向这边。
在青州,若是有女子看上了哪位郎君,会朝他丢瓜果与香包,以示心意。
若是郎君将那荷包戴上腰间,则是接受了心意。
对上那姑娘期待的眼神,少年的脸色却并不算好。
他起身将其放在了路边的石凳子上,以示婉拒。
但架不住他的容色生的实在是好,即便坐在角落里,也气宇不凡,有第一个示好的,自然就有第二个。
不到一刻钟,他身边就已经被扔过来四五个荷包。
他不自觉皱眉,将想了想,往旁边挪了挪,碰了碰正碎碎念的人儿。
她茫然抬头看着他,正想问他要做什么,却看到了地上的荷包:“唉?这从哪来的?”
他赶紧道:“我一个都没接,也没戴。”
饶是她再迟钝,在抬眸看到对街几个女子似有若无的目光,以及那些荷包时,也恍然明白过来了。
她哼了一声,把他的手牵住,挑衅地瞪回去。
“看什么看!这是我的人!”
看着交缠在一起的手,他唇角的笑不加掩饰。
直到那些目光都收回去了,她才满意,仔细打量着身侧人,笑嘻嘻道:“不过话说回来,她们眼光跟我一样好。”
在看到他腰间长剑时,少女灵光一闪:“快快快。”
她拉着他起身,还把人往前推,后者不解:“怎么了?”
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激动,比划着说道:“你是习武之人,又生的这么好看,拿出你救我那天的剑法出来舞一舞,绝对有很多姑娘们打赏。”
“你让我去卖艺?”
一时间,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头一次叫她的大名:“李青溪,你不觉得荒谬吗?”
他这剑法,那可是家传至宝,是他曾曾祖父那一辈,在战场上厮杀数十年,才练出来的。
到了他这一辈,还经由京中数位出类拔萃的武将指点,剑招果断又利落,快准狠,杀人只在眨眼之间,能震慑敌军于战乱之前。
这是用来保命跟取命的,不是拿来卖艺的。
然而李青溪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面对他如此态度,她也只是赶紧低头,望向四方:“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
“万一遇到我家中人,我以后可就出不来了。”
“再说了,只是让你舞一舞,能挣点钱让大家过个好年罢了,又不是让你去卖身。”
他一时语塞。
她看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看我看的紧,自打上次出门被抓,他们已经不给我零用钱了。”
“我有啊。”
“但我们不能一直用你的呀,你还要回家去呢,这山高路远的,万一在半路盘缠花完了,饿死你怎么办?到时候我又怎么办?”
“……你多虑了。”
以他家的富贵程度,怎么可能饿死在半路?
“那你要是足够有钱,当初怎么能落魄至此,住进乞丐窝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