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青溪利落从床底下爬出来。
她先前也没想到,这贼人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抓了。
若非林兄,怕是没这么简单。
看着那贼人被岑浮舟单手摁住就不得反抗,她对他的敬佩又上了一层楼。
这贼子发出痛呼声,床上的桃夭却分毫反应没有。
李青溪有些担心,想上前看看她的情况,却被岑浮舟叫住。
“她应当是中了迷药,暂时醒不过来,你去叫人。”
方才他听见楼下的动静了。
楼里人应当都被吵醒了,只不过不敢上来而已。
“好。”
李青溪应声出去,才开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小丫头。
她唤了几声,对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好在还有气息,应当也是同桃夭一样中了迷药。
李青溪对烟雨楼毕竟不熟悉,她也不知晓老鸨住在何处,只能在楼里大喊。
“大家快来,抓住采花贼了!”
随着她的声音响彻烟雨楼,其余人都被惊动,纷纷大着胆子,前往顶楼,去查看桃夭与那贼子的情况。
一楼的守夜人是个瘦高汉子,第一个冲了上去。
在看到门口陌生的李青溪时,他下意识将手上的刀对准了她:“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抓贼的,采花贼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就在房中。”
守夜人打量着她,一时间也没放下刀,直到老鸨等人都到齐了,才半信半疑跟着李青溪一道进入房中。
等众人在李青溪指引下,看到那被制住的采花贼时,都吓了一跳。
那瘦长守夜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兄弟,怎么会是你?”
那因为打断腿而面露痛苦的采花贼,赫然正是烟雨楼里的另一个守夜人。
也是那个之前被贼人打伤,同小丫头一道安慰桃夭的人。
李青溪缩在床底下时,只能看到他跟小丫头的鞋子。
所以在他又一次潜入其中时,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怎么可能呢?”老鸨也有些不敢置信,“长福可是为了保护桃夭,同那贼人搏斗受了伤的,先前桃夭对他还有恩呢。”
“况且长福一向老实忠厚,连跟人争执都很少,任劳任怨的,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那长福听了这话,忍着疼痛道:“嬷嬷,别听他们胡说,这两个人才是采花贼!”
“我只是听到了动静,来保护桃夭娘子的,只是怪我没本事,一进门,就被他们给制住了!”
这话一出,瘦高守夜人与老鸨便警惕地望向岑浮舟与李青溪。
这也不怪他们。
毕竟那被抓的长福,在烟雨楼待了许久,同他们都是朋友。
而眼前这两个自称抓贼的人,却是生面孔,又在夜半时分出现在桃夭房间。
怎么看,都是他们嫌疑比较大。
李青溪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给我们泼脏水!”
“你说你是来保护桃夭的,好,那我问你,你掀她被子干什么?”
“我……我那只是想替她盖好被子!”
她冷笑一声:“是吗?那你脱衣服干什么?桃夭中了迷药醒不过来,总不能是她叫你脱的吧?!”
众人这才发现,长福确实只穿了中衣,连系带都解开了,俨然是要上榻睡觉的意思。
一时间,他们看向他的眼神有了微妙变化。
长福却还是不肯承认。
“我不过是怕采花贼又来害桃夭娘子,所以想在她榻前睡着守夜而已。”
“你们说我是贼人,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是去了官府,我也是清白的!”
“倒是你们两个才更可疑吧,我在正堂没见过你们,你们根本是偷偷潜入桃夭娘子房间里的,可见绝非好人!”
“你!”
李青溪气的不行。
事到如今了,他竟还在狡辩,还在给他们泼脏水。
可就算抓到了人,偏偏她还真没有证据。
岑浮舟看着这死不知悔改的人:“证据不就在你衣服里么?”
说着,他伸手将地上的外衣袖袋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方白色巾布。
“这巾布沾了迷药吧?方才我看见你用它,去捂桃夭的口鼻了。”
长福脸色骤变,但还在垂死挣扎:“不,不是我,是你们塞进去,故意污蔑我的!”
岑浮舟看了他一眼,眸中充满蔑然。
若非李青溪的缘故,这种下三滥又蠢到家的东西,连到他面前跪拜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值得他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