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时，张磊已经站在医院西侧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手机导航显示目标就在脚下二十米处，可眼前只有黑洞洞的楼梯间。

"货运电梯在走廊尽头。"突然响起的沙哑嗓音吓得他差点扔了外卖箱。阴影里走出个驼背老头，保安制服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这周第三个了。"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顶灯突然爆出噼啪声。张磊盯着楼层按钮——B1、B2的标识被黑胶带层层覆盖，取而代之的是手写的"冷藏室"和"解剖室"。电梯开始下沉，温度计显示从18℃骤降到5℃。

"叮——"

惨白的LED灯管下，走廊两侧排列着数十个不锈钢尸柜。冷气凝结成雾，在地面匍匐成诡异的蛇形。手机信号格彻底消失，但导航箭头仍固执地指向走廊尽头。

第三节：37号柜

张磊数到第37个柜门时，外卖箱里的江小白突然发出"咔嗒"声。他僵硬地转头，看见其中一瓶正在自动拧开瓶盖，琥珀色液体顺着柜门缝隙渗进去。

"你迟到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缓缓抬头，天花板的通风管道栅栏不知何时被掀开，半张溃烂的脸正倒挂着与他对视。那东西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牙床："我的腰子烤老了。"

外卖袋"啪"地砸在地上。张磊疯狂拍打电梯按钮，身后传来尸柜滑轨的金属摩擦声。37号柜门缓缓开启，一具套着外卖骑手制服的干尸笔直坐起，胸前工牌在冷光灯下清晰可见——骑手编号：0413；姓名：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