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亮起的瞬间，陈默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家族微信群弹出七条新消息，发送时间全部显示为1991年7月15日23:47，而发信人赫然是他去世十年的父亲！

“别上二楼。”

“有人在床底。”

“镜子是通道。”

“祂看得见你。”

……

最后一条消息是段10秒语音。陈默按下播放键的刹那，听筒里传出尖锐的金属刮擦声，仿佛有人用指甲反复抓挠棺材板，其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啜泣。当啜泣转为凄厉嚎叫时，语音突然中断，手机电量从78%瞬间归零。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陈默摸黑爬上楼梯，却在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踩到某种粘稠液体。手电筒勉强充上的1%电量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十二面铜镜呈环形悬挂梁上，镜面全部朝向中央的紫檀木床，而床板缝隙中正渗出汩汩黑水，浸泡着半截腐烂的食指。

三

嘉兴民间志怪录《棹歌异闻》提到，南湖水域下有“阴门”，每逢甲子年亥月亥时，枉死者的怨气会凝成“镜廊”，活人踏入即与亡魂共感。2015年某考古队在湖底打捞出的南宋沉船中，曾发现108面镶嵌人骨的镇魂镜，其摆放方位与陈默所见完全一致。

铜镜突然开始高频震颤。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浮现出重叠的影像：一个穿藏青旗袍的女人正背对他梳头，梳齿间缠着大把带血青丝；梳妆镜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无数双从虚空伸出的溃烂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