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城外微弱的篝火光亮,王川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他眼角已然湿润,那视觉震撼时刻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原来史书上轻描淡写的几笔,居然是如此一副人间惨状。
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强压下心中酸醋,提高声量吩咐道:“在抬十几箩筐烙饼上来。”
然而,田和却抬起手叫住了准备去抬烙饼的差役,他小跑来到王川面前,轻声说道:“堂尊,差不多了。”
王川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田和心中无奈长叹一口气,翰林院出来的果然还是不了解地方官府,更不了解灾民,那群人是能喂饱的吗?
“堂尊,你这样只能将身强体壮的喂撑,而那些老弱病残依旧饿肚子,与其这样扔,还不如多扔点木材,起码扔下去谁都能烤火。”
“只要他们今晚不被冻死,等明天开了城门,让衙役们维持秩序,有条不紊的发烙饼和热粥,这些人才能活下来。”
听完解释,王川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是他太感性了,越是这时候,就越应该保持理智,不然很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这事你来办,只要保证这些人晚上不冻死就行。”
“是,堂尊!”
待田和离去,王川走回篝火旁,只是刚才他蹲坐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张凳子,显然是下面地人弄的。
对此,王川乐呵一笑。
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古今皆然也。
他坐在凳子上,仔细复盘着自己的一系列措施,片刻之后,忍不住苦笑,自己到底还是太青涩,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如若没有田和在一旁提醒加之提议。
这救济灾民,只怕会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安顿灾民的事,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定基调。
然而,这后面要处理的麻烦事,简直堪比奥数解题步骤,既繁琐又麻烦。
想到这儿,王川才明白,他将当县令想简单了,就那一茬接一茬的事务,如果没有真才实学,一般人还真干不好。
这一刻,他庆幸自己遇见了叶初雪,至少处理钱粮,刑事等方面,无需再让他分心。
毕竟处理民事纠纷或者杀人案件,需要依据大乾律令来判刑,而他啥都不懂,即使赶鸭子上架,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就在这时,刘大柱急匆匆爬上城墙,嘴里喘着粗气来到王川面前,禀报道:“大人,我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很像那天追杀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