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依旧坐在石阶上,出神地看着天边晚霞,不知何时云霞之下出现一道倩影,正缓缓靠近过来。
那道倩影来到王川一丈的位置,止住了脚步,她看着满头白发的丈夫,眼角滑溜两行青泪,抬起的细白玉手微微发颤。
“夫君!”
呆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王川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接着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回家!”
王川在落日余晖下离开了刘家。
回到县衙,王川经简单洗漱一番后,独自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房板。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琴川一战,活着回来的只有二百来人,守城士兵和衙门捕快基本死绝,剩下的多数为战斗经验丰富的边军。
这仗打得也不咋地。
当然,杂牌军打鞑子精锐,还能取得如此战果,足以自傲。
想到这儿,王川又长叹一口气,仗虽然打完了,但后续的家属安慰、抚恤金、将士领赏等诸多问题。
可不好解决!
至于为什么?
当然是财政问题,去年寒冬县衙财政就见了赤字,那三万两基本掏空了县衙明面上的钱。
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加之县衙外那堆成京观的鞑子头颅,折合成银子,那三万两银子怕是杯水车薪。
总之,曾经的油水衙门,现在变成了清水衙门。
该捞的钱,王川都捞了个遍,地方商贾如今看见他都避如蛇蝎,私底下早将他骂了个遍。
忽然,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王川缓缓扭头看去。
迎上王川的目光,看着那一头白发,叶初雪忍不住哽咽,轻轻将饭菜放在一旁,就准备退出房间。
这时候,王川忽然开口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
钱?
叶初雪迟疑了下,才缓缓开口答道:
“家里还有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嘛!”王川缓缓从床上坐起,摸着下巴思忖着,过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不容置疑说道:“留一百两银子,其余全给我。”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再次问道:
“衙门帐上还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