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怎么了?”
铁背吉台急忙上前搀扶俺答。
看着长子脸上流淌下来的泪水,俺答笑着拍了拍长子肩膀,俯耳极低极低的说道:
“我不行了,扶我下去!”
铁背吉台泪如雨下,哽咽说道:
“好,父亲!”
……
侧帐内。
俺答让儿子端来了一份羊汤,他颤抖地端起大碗,浓香地羊汤使他四肢发抖,味道使他失声痛哭。
他回忆起青年时候,父亲亲自给他煮的那碗羊汤。
那碗羊汤远没有这碗鲜美,但却是他这辈子喝到最美味的羊汤,即使炖汤的是只死了好久的山羊。
但他还是摔了碗,痛骂父亲的软弱,年年上供大乾,让族人冻死饿死,他甚至抽刀面向父亲。
看着父亲气得双唇发紫,脸上也有了泪痕。
一气之下他杀了所有兄弟,逼迫父亲让大汗位给他,从此他与大乾打了一仗又一仗,断了上供与大乾死磕。
随着族人死得越来越多,他慢慢理解了父亲,但父亲却已经化为了黄土,他夜里醒来常常发现两眼含泪。
回忆只在俺答脑海中穿梭了几十息,因为喝了一口羊汤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俺答感觉有一团火扎进了胸口,烧得他五脏六腑吱吱作响,一把把钢刀在他腹中翻滚,浓烈的痛意席卷身体每一寸。
他的胸口蹦蹦跳跳剧烈起伏着,他的舌头,他的咽喉,全都充斥着甜味,手脚颤抖不停。
“父亲!父亲!”
俺答好似失去了听觉,他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长子歇斯底里地哭声。
他有些着急了。
忙不迭看向长子,却发现眼前灰蒙蒙一片,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好在喉咙还能发音。
于是俺答喃喃开口,眼睛停留在眼前人影上,嘴巴张张合合,极低极低地说着什么。
铁背吉台流着泪急忙凑近,听见俺答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