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阳攥紧拳头,那份凌厉更甚几分,几乎要凝成实质,道:
“你知不知道,在平阳府推行摊丁入亩会有什么后果?弄不好底下那些人便会有暴动。”
王川转过头去,不以正面对他,似乎对这话嗤之以鼻。
底下百姓生活如何他岂会不清楚?
无非是动了豫州官场各级官员的奶酪罢了。
他克制住情绪,嘴角微微浮现一丝笑意,从容答道:
“有人暴动就派兵镇压!”
这句顶撞的话语,听得郑青阳一愣,接着便是怒火中烧,惊堂木也不拍了,抓起公案上的签筒朝地上一摔。
大乾有规矩,各级衙门公堂的公案上都放有一个竹筒。
竹筒内照例装着十根竹签。
堂官抽出竹签往大堂上一扔,便是要下令打人。
一根竹签打十杖,十根竹签便是一百杖。
而郑青阳将整个竹筒都摔在地上。
十根竹签便撒了一地。
这时站在外面省里的兵,由两千户带着,全都挎着刀,一直站到了大堂的台阶上,望着大堂里的郑青阳和王川。
见竹签落地,两千户立刻带着人冲了进来。
那名满脸胡茬,眼睛有神的汉子,立刻向那些兵大声喝道:
“准备动刑!”
然而,那些兵全都望向郑青阳,郑青阳自己反倒有些懵了。
毕竟按大乾朝的规制,凡是现任官,犯了再大的事,除非有诏命,上级才能对其动刑。
郑青阳因为愤怒摔了竹筒,哪还能真让人打王川?
也只有不甘地狠狠盯着王川。
王川看着冲到自己近前的两个千户,目光冷冽,眼睛微眯,呵斥道:
“这里是平阳知府衙门大堂,我是现任官。我没叫你们进来,谁叫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那俩千户相视一眼,岂能受着这鸟气,仗着有郑青阳撑腰,哪还买王川的账,立刻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