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背着双手,愈发成熟冷漠的眼神俯视着战场,“给陛下和荥阳汇报这里的消息。”
“诺。”
距离敖仓30多里地的泰山王接到了战报,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陆伯三将背上的皮貂脱下,现在没冷到这种程度,但他穷怕了,他道:“秦军在三川有十万大军不成?”
底下刚刚询问过溃兵的将领说道:“末将问了很多人,他们大部分人撒了谎,最后我问出的答案是,他们只见到了不到2万人,算上敖仓、荥阳内可能有的守军,三川地区至多三四万人。”
男人愣了愣,“都是爹生妈养的,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怎么同样的兵力他就打不过人家?!废物!就不该让老七去当这个上将军!当初谁劝的我?!”
陆伯三生了一通气后,略带紧张地问道:“秦军有追过来吗?”
“未有,之后没有见到,溃兵说他们在收拾战场,但那是一天前的消息了。”将领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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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松了口气,故作威严道:“孤王知道了,下去吧。”
“诺。”
在将领离去后,他对左右心腹问道,“老七一战尽没三万兵马,这可如何是好?”
“大王,你应该深沟高垒,暂且避战,同时收聚溃兵,整顿部伍,以待来日。咱们手里还有四万大军,不必过多忧虑,目前来讲,进退皆自如。”
泰山王点点头,心中稍宽。
“臣意也是如此,大王唯一要考虑的是继续坚守卷县,还是去往有水道之地?”
“何解?”他问道。
“坚守卷县,有坚城戍守自然更感安稳,军中粮草暂时也不缺,但进退稍微有些麻烦。”
“而去往河流之处扎营,不管是来路还是北边的大河,一旦事有不谐,都方便撤离,坏处则是军心没有在这里凝聚,也没有足够好的工事阻挡敌军进攻。”
听着左右的分析,泰山王做出了从心的选择。“走,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待的时间长了指不定会被包,北边儿不是有秦军在打赵国吗?那肯定不能去大河那里。”
“南下,靠着河流扎营,收拢溃兵也容易一些,万一不行,顺着济水撤。”泰山王做出了决定,左右及帐中诸人皆应道。
“诺!”
在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安置溃兵的营地里已经开始酝酿新的风暴。
陈平部下有数十位猎戎兵成功混入了溃军营区,并且四处散播“田猛已降”、“田猛得封万户”的木牍,虽然这个时代的识字率较低,但已经有人受到影响了。
而且,这些只是作为某种证据而存在,陈平利用义军多方言特性,让出身三晋的猎戎兵散布「田将军投秦封万户」的消息,出身齐地的士卒则听闻「泰山王大怒,要清算齐人」。
当消息传到泰山王耳朵里时,情况已经完全不可控制,甚至越传越离谱,出现了“泰山王克扣齐地战利品,背祖忘宗”之类的话。
陆伯三又急又怒,三令五申之后却迎来了更大的反弹。
当天夜里,数百名士兵翻墙而逃,陆伯三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派人去追,并将追回的数十名士兵斩首示众,警示众人。
可这却像最后的证实一样,成了发令枪,当天晚上就有了数千名士兵逃跑,陆伯三骂骂咧咧地从大帐内爬起来,带着亲兵想要去镇压。
“咻咻!”
“笃。”亲兵一个闪身用木盾挡住了冷箭,但这已经把陆伯三吓够呛了,他赶紧跑回主阵,又叫来各大将领,想要严厉镇压。
在左右亲随和幕僚的劝说下,才作罢。
翌日,他将自己积蓄的各类铜钱、布帛散给将士们,并杀牛宰羊以作犒劳,才勉强控制住这股风气。
可是经过这场戏剧之后,士气又有所下降,而且因为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绊住手脚,极大的减慢了他们的行动速度。
大军时至今日依然停留在卷县,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谓是迁延日久。
在他们准备好想南下时,斥候已经带来了新的消息,敖仓秦军渡过河水已经逼近卷线十里处。
泰山王震惊,想来却又理所当然,这么多天过去了,人家不行动才奇怪。
因此,他不得不命令士兵们停下手中的活计,安营扎寨于此地固守,这种朝令夕改的风格更是加大了士卒怨气。
当孟凡统领酒足饭饱、士气高昂的两万秦军到城下时,面对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你怎么看。”他对族弟孟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