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来,根来,起来喝药了。”
迷迷糊糊的,刘根来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呼唤。
女孩的声音仿佛带着魔法,第一声还空灵的远在天际,第二声就真切到了近前,让他本在缓缓四散的神志一顿,又光芒收缩般聚拢回来。
他这是在哪儿?
孤儿院?
肯定是。
喊他根来的,只有这儿的人了。
呵呵……被渣土车压扁了都没死,小爷的命可真够硬的。
就是可惜了他节衣缩食买的新车,刚跑网约没俩月就被压成了铁饼……被闷在车里就算被救活,肯定也残了。
贷款怎么还?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根来,快起来把药喝了,今儿的药里加了奶奶从庙里求来的香灰,有菩萨保佑,你的病很快就能好。”
刘根来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女孩的声音,带着雀跃和期待。
奶奶?
他一个孤儿,哪儿来的奶奶?
香灰?
那玩意能喝?
还菩萨保佑……喝下去,拉出来的会不会是一盘蚊香?
肯定是那些欠收拾的小兔崽子在耍他。
还找来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小爷离开孤儿院才多久,这帮小兔崽子就皮痒痒了?
还是揍轻了。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一个个的都洗干净屁股等着,等小爷养好了伤,挨个收拾你们!
感觉胳膊被摇晃的力度在加大,刘根来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阵恍惚之后,刘根来倏的瞪大了双眼。
入目的是几根黑漆漆的房梁,弯弯曲曲的就算了,树皮和骨节都没刮干净,防腐也只是最原始的烟熏火燎,明显是粗制滥造敷衍了事。
墙皮更是没法看,黄泥黑泥杂和混着碎麦秆,黑不溜秋,坑坑洼洼,粗粗拉拉,一看就不结实,估计随便用手一抠就能掉下一块,要是来一场透雨,他都怀疑会不会被直接压塌。
转了一下头,刘根来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铺铺着破旧炕席的土炕上,身上盖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破旧棉被,炕沿边斜坐着一个同样一身补丁的女孩,正一手端着一个幽黑的陶碗,一手晃着他的胳膊,满眼期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