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狗剩推进屋里，差点没被呛死。

一股子劣质烟草味混着汗臭味，熏得我头晕眼花。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在那些赌徒油腻的脸上，更显得面目可憎。

我心里暗骂，这狗东西，还真把我带到这种鬼地方来了。

狗剩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拘谨，扯着嗓子就喊：“周老板，来来来，我给你带了个新兄弟来！”

一个腆着啤酒肚，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这赌场的老板，周老板。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就像毒蛇一样，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呦，狗剩，你又从哪儿弄来个雏儿？”周老板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不屑。

“嘿嘿，周老板，这小子叫沈烈，想跟着我混口饭吃。”狗剩一脸谄媚地笑着，用手肘捅了捅我，“还不快叫周老板！”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低声叫了句：“周老板。”

周老板却没有理会我，依旧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看着不像啊，狗剩，你小子不会是耍我吧？”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浑身上下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这老狐狸，肯定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了。

“哪能啊，周老板，我狗剩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狗剩连忙解释，生怕周老板误会。

周老板冷笑一声，“最好是这样。”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下巴，用力往上抬。

“小子，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手粗糙有力，像是铁钳一样夹着我的下巴，让我动弹不得。

我强忍着疼痛，直视他的眼睛……

周老板的手劲儿真大，捏得我下巴生疼。

可我不能露怯，我迎着他的目光，梗着脖子说：“周老板，我就是想跟着狗剩哥赚点钱，没别的意思。”

周围的赌徒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骰子落下的声音在赌场里回荡。

周老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

他松开手，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现在的小子，胆子都这么肥了！”

我揉了揉下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关算是过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尖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周老板，什么人这么有意思啊？”

我循声望去，一个瘦高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人我认识，叫马六，是个想在毒贩这儿分一杯羹的地头蛇。

他一脸的嚣张，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马六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阴阳怪气地说：“周老板，这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您可得小心点，别什么人都往里带。”

周老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马六这是故意找茬，想在周老板面前表现自己。

我心里暗骂，这孙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位兄弟面生啊，以前没见过。”马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