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谢瑾瑜叹了口气,“听她的贴身侍女说,她近来总不见人,闭门不出,怕是失子伤了心了。”

顾丝绵不置可否。

反而笑了一声,“如今这情形,沈侧妃失子,楚良娣降位,你若想得宠,不是正合时宜么?”

谢瑾瑜愣了愣。

“楚良娣终究是我和兄长的表亲,我不愿在这个时候争得太子殿下的宠幸,怕她心里难受。”

顾丝绵知道她素来什么脾气,也不再多言。

“那个杜承徽,出身寒门,如今也挤进长明殿了,你可知她因何晋升的?”

谢瑾瑜若有所思。

“听说,杜承徽是去了一趟常熹殿,跟着就升了位分。”

“正是如此。”

顾丝绵微笑,“东宫真是人才济济啊。”

……

常熹殿传出了沈侧妃闭门不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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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沈侧妃因失子而言行无状,失了恩宠,索性就把自己关在殿内,不再出来见人。

也有人说,沈侧妃是太过思念皇长孙,缠绵病榻,病容憔悴,所以不再见人。

皇长孙的祭礼,由礼部承办,礼部尚书疲于奔命,处处打理得妥当,跑坏了三双鞋子,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厚赏。

皇长孙的衣冠墓,除了帝后二人备下的珍宝,诸如嵌宝石项圈,金银器皿,锦绣华服,还有皇长孙生母沈氏的一只虎头帽,一并入殓。

礼部跟宝华殿这几日的确忙碌得不可开交。

白良娣格外得意。

她的父亲便是礼部尚书,如今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她自然也脸上有光。

索性高高兴兴的抱着棋盘去了乾清殿。

白雅然近来苦练棋艺,长进不小,正打算跟太子殿下再对弈上几盘。

叫芷兰递了话进去。

不料没多长时间,季长晖就出来回话了。

“白主子,殿下忙于政务,没空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

白雅然不高兴的嘟囔了声,“殿下真的这么忙吗?连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

季长晖应付道,“谁说不是呢。这几日,殿下除了上朝批折子,便要去养心殿侍奉陛下,更为了皇长孙的丧仪费尽心思,甚至还要……”

他停顿一下,“总之殿下的确没有空暇呀。”

白雅然哼了声,“那好吧,有劳季侍卫为我通传一声,就说我已练好棋艺,随时等候殿下传召。”

“属下明白。”

乾清殿内,有暗香浮动。

宁玄礼确实在批折子。

厚重的奏章几乎要将他埋起来,一个时辰后,终于这山堆降了下来。

沈青拂沉默的抄写地藏经。

她已经抄了十数遍了,还在继续抄写,每日都要抄上十数遍,再叫人拿去宝华殿烧干净,为珩儿以尽哀思。

方才外面的动静,他二人听得很清楚。

这几日,总有姬妾过来,也不止是白良娣。

可他却一个人都没见。

沈青拂安安静静的垂着眼眸,一笔一划的写。

终于,最后一篇地藏经写完。

她才撂下墨笔。

外面已至隆秋,百景萧瑟,只有松柏四季常青。

她注视着窗外,揉了揉眼睛。

抄了这么久的经文,眼睛有点酸。

不过这也没什么。

侍女熟练的收起她抄好的地藏经,跟着退出去,送去宝华殿。

“阿拂……”

男人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沈青拂转而看向他,僵硬的起身,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她这样循规蹈矩,疏离而生分。

宁玄礼拧着眉头扶她起来,只见到她侧脸上一点墨迹,像一朵墨梅盛开,近来她总未作装饰,也不上妆,白皙洁净的脸上像一幅平白的画。

他一时看得入神。

她垂着眼眸,虽然平静淡漠,却还是像以往那样单纯无辜。

“殿下为何这样看着妾。”

宁玄礼无声的勾起薄唇,屈起指节替她擦掉那点墨迹。

“阿拂变成小花猫了。”

他好听哑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露痕迹的打趣的意味。

沈青拂茫然的看了看他。

只见他冷白的手指上染着墨痕。

她恍然的怔了怔,只得道,“……许是妾方才揉过眼睛,不小心沾在脸上的。”

宁玄礼挽住她的手,低垂着眼眸,一点一点为她把手上的墨迹一同拭去,半晌,低低的叹了声,“阿拂终于肯同孤说话了。”

他的心,因她一句简单的回应,就再生涟漪。

宁玄礼从未有过此时此刻的感受。

就好像他的心被系在了风筝上,时而飞高,时而下坠,而这条风筝线,就牢牢地掌握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