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刚回到昭德殿北边,尚未扎稳阵地、排列队伍,将士们甚至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前方蹄声如雷、铁甲洪流在雨幕之中陡然现身犹如狂飙突进,具装铁骑又来了……
李道宗万万没料到房俊既然杀了个回马枪,不是没想到房俊会使用这样的战术,具装铁骑本就已机动性见长,绝不会困囿于战场之上的某一处地方而是随机机动往来驰骋,而是这样的战术固然机动性十足,却极其耗损兵卒、战马的体力,一旦体力耗尽就只能任由宰割。而当下的局势是武德殿占优的,只需等待李靖、薛万彻大军入城即可,何须拼着最后的体力甘冒奇险、孤注一掷?
再者,尉迟恭的右候卫正好挡在李道宗与武德门之间,房俊想要杀个回马枪就要先凿穿尉迟恭的阵地,可尉迟恭岂是易与之辈?只怕未等冲到自己这边呢,便先深陷于右候卫的阵地之中。
孰料房俊不仅来了,尉迟恭甚至连挡都没来得及挡一下……这尉迟恭究竟在干什么?!
局势已经不容李道宗多想,他赶紧下令部队向中间聚集,具装铁骑的冲击力实在太过骇人,只能通过增加阵地厚度这样的本方法来抵挡敌军的冲击,否则一旦被敌人寻到薄弱之处凿穿阵地,继而往来冲杀,自己就算再多一倍部队也难挽败局。
尤其是自己身后便是昭德殿,若是被具装铁骑凿穿阵地突袭昭德殿,后果不堪设想……
“轰!”具装铁骑就好似一支巨大的箭失狠狠撞入敌军阵中,房俊一马当先,亲兵护卫左右,组成这支巨大“箭失”的箭簇,勐地将敌军阵型撕裂,身后的铁骑则接踵而至,沿着被撕裂的缺口硬生生突进敌军阵地之中,铁甲洪流狂暴凶残,锐不可当。
李道宗抽出横刀,大声喊叫:“顶住!顶住!谁敢擅自后退半步,杀无赦!”
具装铁骑的冲锋的确势不可挡、颇有山崩地裂之效,带给部下的杀伤太过惨烈,但他现在就挡在昭德殿面前,半步也不敢退。不过他也知道具装铁骑冲了这么久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挡住对方这一波冲锋,对方很可能就此力竭、难做寸进,更何况虽然不知尉迟恭那边到底为何让具装铁骑轻易突破,但此刻必定调整阵型,正在增援的路上,到时候与自己前后夹击,定能一举将具装铁骑歼灭。
尤其是房俊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若能将其或擒或杀,必能重创右屯卫的士气,或可顺势一举杀入武德殿也说不定……
战场之上往往就是如此,战机瞬息万变,看似背水一战濒临绝境,也有可能反击得手一击制胜,生死、胜负之间,并不会存在什么难以逾越的鸿沟。
具装铁骑也知道自己与胯下战马体力将尽,所以都紧咬着呀、绷紧意志,将所有力气使出来力求完成这一次冲锋,况且身为主帅的房俊一直冲锋在前、勇冠三军,自是给予麾下兵卒无穷的鼓舞,面对敌军越来越收缩的阵型怡然不惧,奋勇冲杀,硬生生将敌军阵型撕裂,眼看着就要凿穿敌阵。
李道宗目眦欲裂,再不迟疑,拍马舞刀率领自己的亲兵部队加入战斗,迎头挡住正在冲锋的房俊。
房俊乃是箭头,只要将他挡住,具装铁骑便难做寸进,周围的部队会马上收缩回来将其死死困住,任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