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登手中依仗的,却是齐云天子之令,即便皇子心中不满,也不能表露半分,但却苦了高登,不由心中叫苦,鬼魅夜行案后,太子薨逝,眼前的这位宁王,将来定会位登九五,从他适才三言两语,收服民心之手段已能瞧出,这位素有“贤王”之称的皇子,一旦登临大位,自己今日之举,定会受到灾祸...
怎奈事已至此,若不拿下那少年,寻得圣上欲取之物,怕是自己连雁北城都出不去,就会落得于万钧同样的下场。
想至此,跪地的高登只得咬牙开口:“启禀殿下,末将只是听命行事...还望殿下恕罪!”
齐韬又怎能不知高登是听命行事,他口中的命,自然是皇命,即便是自己有心袒护于他,可父皇之令,又怎能违抗,本已率军出城北寻,福氏兄弟也已暗中遣人去知会于他,只是不知他到底离开了没。
“起来罢,本王已听了你之谏,率军回城,你可想好了,若是搜不到那少年,被他遁逃,这份罪责,不需本王亲自动手,你自入牢中,等待父皇降罪。”齐韬恢复了先前淡然语气,不过言外之意已清晰无比。
“启禀殿下,殿下率我等一路北追,皆不曾寻到蛛丝马迹,末将前思后想,这少年如若并未难逃,那么定还在雁北城内,只要咱们...”
高登他怎能不查宁王殿下言语之中相护少年之意,但事已至此,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唯有擒住那少年,方能解自己之围,咬牙禀来之时,却听城中身旁百姓发出惊诧之声,不由抬首,见身前的宁王殿下,亦是一脸正经南望而去,便是这一路上与自己唱反调的福氏兄弟,也侧首向南望去,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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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亦随众人目光望去,被面上横肉挤压的小眼骤然圆睁,映入眼眸中的,正是手持兵刃,缓缓退来的雁北城守军背影。
“这是...”高登不由呢喃开口,还不曾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侧福氏兄弟已赫然起身,抽刀在手,向着身后巡守军下令。
“护住宁王殿下,保护百姓。”
军令一出,巡守军士卒们只道城中余寇未消,纷纷持起兵刃,护在宁王身前,百姓们似是想起了前半夜的惨剧,乱作一团。
眼见城中又要大乱,齐韬剑眉微挑,拨开身前护卫的巡守军士卒,向福氏兄弟开口:“都莫要慌乱,你二人传下军令,留下一营士卒护好百姓,剩下的人,随本王前去查探。”
下完军令,齐韬昂首而出,身侧福康福瑞见状,忙紧随相护,同时开口向前方缓缓推来的雁北守军开口高呼。
“宁王殿下驾到——”
守城士卒听闻宁王之名,纷纷止步,随即有序让开,终是将围困阵中之人显露出来,夜色虽暗,但齐韬一眼便瞧见了被雁北军困于当中的人,正是木一。
宁王剑眉微蹙,心中暗道不好,竟被高登言重,这少年尚未出城,眼眸微移,转向护在身侧的福氏兄弟。
福康见少年被困于雁北城守军阵中,心中急切,忙向身旁福康递去问询目光,却见福瑞亦如自己一般满目疑惑,此时的福康也在心中暗忖:“难不成这小子不曾得了于烈前去报信,不应该、不应该,哪有人不顾自己性命的...”
心中想着,却瞧清了少年手中长剑所挟之人,福瑞眼眸之中疑惑顿消,恍然自语道:“这小子,倒是有些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