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从那边出来?”
“驴日的死胖子。”
“看模样……不似戚宝?”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管他哩。蛇鼠一窝没好东西。”
更多的火把燃起来,视线切过高台边沿,一张坚毅的面容印落众人眼底,洞中近乎鸦雀无声。
直至那人影居高临下岿然如山,台下道众猛然品出些许不对劲,倒不知是谁被卡在喉咙的烈酒呛出声,场面只如水滴滚油顿时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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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肏!居然是他?!”
“一直没碰见这厮我还庆幸来着,没想到竟会在这儿撞上。”
“这厮哪根葱,很厉害?”
“你大爷的。凉城最有价值散修的名号都没听过,那边的兄弟从哪旮旯冒出来的?”
“合着他还想杀人越货呗?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这么多人都干掉。”
“你懂个屁。”
“我跟你讲哦……”
于是窃窃私语中,从金乌悬红到叩赏之夜、从威震八百猎妖客到生食渡劫锦蚺、从手刃刀疤脸到战平归元联手,不论真假,宠渡种种过往又被拉出来七嘴八舌捋了一遍。
虽然时隔多日,凉城众人早对这些事耳熟能详,但闻风赶来夺宝的外地修行者乃是头回听说,莫不如遭雷击从头皮麻到趾尖,连腚眼里都泛起鸡皮疙瘩来。
忽感外间喧嚣猛地远胜先前,洞内赵洪友摆头叹道:“好个宠渡。好个吾辈之名。”金克木同笑,“既如此,当有咱们一份才是。赵兄以为如何?”
“妙极。”赵洪友与金克木对望一眼,并行急至宠渡身后,护法一般分立左右,顾视台下,目光过处见有不少熟悉面孔。
“两位当家的?!”
“这站位是几个意思,奉宠渡为尊么?!两名归元高手竟甘受一介喽啰使唤,这世道啥时候变得这么操蛋?”
“咱真找对地方了么?”
“循声定位便在这附近,岂会易错?如今再看,先前除雾的多半不是那死胖子,而是这宠渡。”
“这回麻爪了。台上几位完全是牲口,随便拉出来一头都不好惹,凑一块儿还得了?能直接血洗全场信不?”
“诚心不给活路嘛……不过那戚胖子貌似不在上面,兴许跟他三个不是一路的?”
“谁叫胖爷?”戚宝从旁探出肥头大耳,一手拎着鹰老三的枯骨,笑嘻嘻一副贱相,“胖爷可是纯爷们儿,喝奶回家找你娘去。”
“死肥猪休要嚣张。”
“我管你值不值钱?其他人或许认你几分薄面,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不亏。”
“光说不练假把式。”戚宝拉着金克木与赵洪友退至洞边腾出地方来,“要是带把儿的就上来,不管挨个还是一窝蜂,先与我兄弟比划比划。”
“上去又如何?”一头陀模样的瘦高个儿猛然跃起,脚踩沿路道众肩头,叠步连踏如履平地,最后提气旋身稳落台边,“这么多人挨个儿上,累不死你。”
“哼。凉城的小崽子都这生张狂?”一老者身长五尺身形佝偻,将手杖就地一杵,整个人拔地而起,似离弦之箭斜射上台。
“姐姐也想会会小弟。”一头顶黑纱斗笠的女子与周围几人交待几句,身形乍晃几如乱花迷眼搅起香流阵阵,及至众人再看时已端立石台,婀娜多姿摇曳生风。
前前后后闪出这几拨人马,或独行一人或成群结队,听口音看扮相并非凉城人士,显然对先前所闻宠渡诸般壮举多少是不信的。
便如黑纱女子,虽只炼气圆满,但既有底气抢先上台自有倚仗;而瘦头陀与驼背老者却是归元初境,更不可小觑。
三人绕着十丈围圆的台面分踞三处,势成犄角将宠渡围在垓心,一副唾手可得的排面很是唬人。其他想登台的人见状作罢,本着一探宠渡深浅的打算,混在人堆里随众起哄。
“我早说什么来着?没点真本事,牛皮迟早是要吹破的。”
“哼。叫他得意。”
“捶他。使劲捶。”
“头陀好俊的‘燕子三抄水’。”
“如你所见,人心所向。”瘦头陀闻言朝台下拱了拱手,接着回首台上,“你若自觉不敌,将‘最有价值’的名头让与我便是,也免动干戈伤及自身。”
“虚名而已,要便拿去。”宠渡笑道。
“大伙儿一起来,把后面那戚胖子盯紧喽,切莫叫他们暗里搞些小动作。”
“不对。他三个怎优哉游哉的?不担心宠渡被打死也就算了,那副样子是在可怜谁,头陀他们么?”
“该不会以为宠渡能赢吧?”
“咋可能!一圆满俩归元,便是其他高手碰上这局面也要头疼,何况他宠渡一介喽啰?根本没有丝毫胜算的嘛。”
“咸吃萝卜淡操心。有热闹看不就得了,谁死谁活干你几个屁事?”
“下面的话胖爷都听见了?”金克木一脸惬意,“怎么看?”
“嗯……胖爷我靠墙看。”戚宝似背后痒痒一般,双手抱胸将身子倚在石壁上蹭来蹭去,“倒不见您二位发愁,可叫胖爷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