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碰撞的刹那,刀光与剑华彼此销蚀,一道乌白交杂的光圈散荡开来。待撞击的闷声传至地面,爆裂的风浪紧随其后,如层层刀片刮得耳脸生疼,教人不得不低头自顾莫敢观望。
等抬眼再看时,却见那乌光分毫无损;反观天剑,仿佛雪堆里掉进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已被刀光磨蚀得仅余小半。
屠魔阵营无不惊骇,纷纷将目光落在宠渡手中那件通体乌黑、似刀非剑的古怪兵器上。
便是这转眼的工夫,天剑全然无状,内中两百多柄法剑尽化作碎屑随风飘散;而那刀光,却一如初时那般形如弦月,倏忽没入云端不见,唯余留在厚重云壁上的那道狭长豁口清晰可辨。
“这……”
“他手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何以无声无息就将童师兄他们那样的攻势化掉了?”
“我咋觉得是……丹宝?!”
“放屁。归元境的灵力都不够丹宝耗的,何况他一介喽啰?看他气不喘脸不红的样儿,分明尚有余力。”
“想必暗自补了元气,只是咱们未曾留意罢了;否则以这厮的根骨,绝无可能负担如此庞大的灵力消耗。”
“可区区一介喽啰,到底如何补齐这等规模的耗费?除非他有某种迅速恢复元气的未知门道。”
与脚下众人的困惑相似,这一刀之威同样出乎宠渡意料:明明尚未催功,魔古太刀却自行从灵石玉简中鲸吞元气,就好像能察觉出持刀者的心意似的。
细一咂摸,相较以往,自己与魔刀之间甚而有了微不可察的一丝丝莫名感应;忽而念及浸染泥丸宫的魔性本就源自魔刀,宠渡顿时恍然,不由蹙眉暗道:“竟能灵感至此么?……想来那龙魄已被妖魔之性完全异化了。”
愣神当口却听戚宝陡起惊呼,“小心身后!——”地上众人循声顾望,正见一条细长玉光凭空闪现,堪堪抵在宠渡肩胛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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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
电光石火间宠渡也始料未及,等反应过来时后肩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扎,一个趔趄险些扑在柱顶;旋即“砰砰”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护身血甲碎了。
那光条也应声崩裂,断成数截跌落在地现出形来,——竟是一柄法剑。
原是叶舟为防万一留了个心眼儿,早前借云层掩护暗搓搓将自家法剑从剑阵中剥离出来,趁双方一心望天的空当控剑潜行,直至此刻伺机杀出只求一个措手不及。
叵奈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宠渡炼体的成就,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偷袭不成,更失了宗门配发的兵刃,叶舟恼恨难抑,不由脱口痛惜道:“欸?!我剑……”
“是贱。”金克木啐了一口接过话头,“以多欺少爷爷们认了,还兴搞偷袭?这般恬不知耻,除了犯贱还有别的说法?”
“成王败寇。”童泰针锋相对,“是非曲直向来赢家说了算,明刀明枪也好、暗箭伤人也罢,能赢就行,手段何所谓?”
“枉这姓金的还当过‘派首’,不想竟天真至斯。”
“你家魔头都没开腔,你个魔崽子鬼哭狼嚎个甚?!”
“叶师兄请宽心。”
“咱的剑不都没了嘛……”
“好在这波兰不亏,至少破去了覆在他身上的那层血红甲胄。”
“此甲当是利用炼体功法修出来的,既已被破便如断其一臂,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叶舟与众分解道,“就怕他再聚化出来;所以机不可失,我等当果断行事。”
“宗师兄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