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之前的说法,从宁国府近派子孙之中挑选一个人过来承嗣,老夫二话没有,自然是承嗣之人当族长。
但是如今的情况下,珍哥儿尚且留有血脉在世。
我们之前也都商议定了,只要珍哥儿媳妇这一胎诞下男丁,便由他来继承宁国府的家业。
这都没问题。
但是族长不一样。
族长关乎我一族,共计二十房人的利益。宗族祖产和祭田的打理,每年的祭祖事宜,族中子弟的帮扶救济,这些都要族长来署理。
难道,这些事,也要等到十多二十年之后,长房血脉长大了再考虑?”
见贾代儒加大了声量,贾代修也不客气道:“传承序列不可废。
便是从宁荣二公论,也是宁公居长。自古以来,长房为尊,这是传承之法。
所以,让二房继承族长之位,于礼法不符,传出去,也会惹人耻笑。”
贾代修这话一说,很多人都暗暗附和。
这些人,多半都是宁国公的后裔。
贾家二十房,除却还在南京的十二房之外,在京的八房,可都是宁荣二公的后裔。
所以,先不说长房二房之分,且论宁、荣两个字,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荣字,彻底爬到宁字的上头。
贾代儒是荣国公之子,他当然赞成族长由荣国府接任。
但是贾代修,作为宁公之子,自然不会答应。
这就是两位族老互相争执,深层次的利益和荣誉的考量。
眼见家族众人又要进行异常激烈的辩论,贾敬终于发话了。
“两位族老的话,我觉得都有道理。
眼下我宁国府的现状,确实不适合再把持着族长的重担。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不如,就由二房的琏哥儿,暂代族长之职,并负责教导我那还未出世的孙儿。
待将来他长大成人之后,度其才智,若能够胜任族长职位,届时琏哥儿再将族长之位赐还,如此,方为妥当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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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同族,以为如何?”
贾敬这话一说,宁公一脉的人都沉默了。
这不还是相当于将族长拱手让人了么。
而且,让荣国府的人教导宁国府的唯一血脉,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二房的人心生歹意,不是连族长之位,连带着宁国府的基业,都有可能被侵占了去?
当然,这样的话,他们自然不敢乱说的。
贾敬如何不知道他这相当于把宁国府一起托付给贾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