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之后,云漠光突然挣扎坐起,又俯身往藤椅旁一倾,从胸腔内呕出来一滩暗红色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蒋术奇速速上前,抄起床边的痰盂接在她的嘴边,轻抚其背,眼睁睁看到她呕到半坛才停止,仿佛是拧干了他的心。
云漠光抬头后的第一眼便见到了蒋术奇的脸,往日里舒展的眉眼,担忧成拧着的麻花。见他拿出怀里的棉帕替她擦拭嘴角,云漠光想要躲开,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只能任由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着令人遐想的举动。
奇怪!怎么换做她照顾他的时候,不是这般感觉?
若不是此刻的云漠光脸色惨白,恐怕要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艳。好在,她受伤重。
“漠光,你还好吗?”蒋术奇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云漠光木讷地摇摇头,“不好,恐怕要修养一阵子了。”声音倒是如常悦耳。
“你听说过血莸之花吗?”
云漠光瞧邱万利候在一旁,瞬间明白了眼前情势,“血莸之花,是天竺的血莸草制成,是教人散气败血的毒药。”
邱万历作揖行礼道:“云大夫不愧是行家,纵使是在下也要诊半个时辰才能肯定,不比姑娘,一针见血。”
“我当然知道,血莸之花是我从刺客身上抢来的,只是仅仅抢到三颗。我自己一颗,谢无双、玉安各半颗,两个小丫头各半颗。至于谢老夫人,她用不得以毒攻毒之法。”
“为何?”
“血莸之花是锁幽冥的解药不假,可一旦中招超过两个时辰,即便服下解药,也是一具活死人,与现在毫无分别。谢老夫人用过午膳便上床休憩,至今已有四个时辰,药石无灵了。”
邱万利一语梦醒,再次作揖行礼道:“原来如此,云大夫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听云漠光如此解释,谢无双心神不宁,惊慌失措的从侧塌奔到床边,莹莹目光盯着祖母慈祥的面庞,声音沙哑,问道:“那祖母……醒不过来了吗?”
“看谢老夫人自己的造化了。”
来都来了,邱万历听闻云漠光不善于为病患调理身体,索性写了几张固本培元的补汤方子,向孟松承奉上。孟松承即刻吩咐厨房用这张方子准备食补。在等候补品的过程中,两个小丫头迷迷瞪瞪地醒来,呕了几口血出来,好在神志清醒、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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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谢老夫人和玉安姑姑脸色越来越差,谢无双掌心相抵,默默祈祷神灵保佑,道:“南无阿弥陀佛,请保佑祖母、玉安姑姑祛病消灾。”
这时,蒋术奇提出了质疑,“在漠光进门之前,谢老夫人已经昏迷了三个时辰,什么样的刺客在得手后不撤离反而原地不动呢?”
这真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