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极为低沉,像是黄昏时分响彻在荒原的牧曲。
谢京瞻心系儿子性命,第一时间赶去回护谢思玄的安全。故而这横空而生的强风悉数击打在谢京瞻背心,同时将父子两人的身躯裹挟而上,抛掷在地,引发众人哗然。
“爹、二弟。”谢思徽飞身而上。
“思徽,即刻带思玄去乾元山庄面见慕容先生。”谢京瞻悲痛不已,就算慕容先生能帮次子续上断手,也是双目失明的废人了。
“爹,此人武功极高,不宜硬拼,还是早做撤离,再做打算。”谢思徽武功虽不济,头脑倒还算清醒。
“徽儿,今日为父无论以何种名义迈出昭明台的大门,做了逃兵,江湖之上怕是再没有谢璞院的名号了。”
“爹。”
谢京瞻摆手示意他莫再相劝,“你已长大,为父不惧生死。”说罢,便提剑而去。
谢京瞻睥睨这位通身玄黑、英俊不凡的青年,一双眼眸晦暗莫测,漠然岌岌,犹如盯住猎物蓄势待发的猛兽。
谢京瞻挥剑直指,问道:“你到底是谁?”
“想要终结闻空山庄与谢璞院的恩怨,你和我比更合适,生死自负。”
“你是薛家人?”
薛檀枞的目光陷入一片死寂,“没错,在下薛檀枞,薛郢正是家父。”
“你也是来报仇的?”
“不,我无意复仇,但我代白樱接受你的挑战。”
谢氏的家传剑法轻巧敏捷,攻防兼备,招式内富含着虚虚实实的韵道,善于以不经意之势占据上风。只见谢京瞻缓缓抬起剑,风声低鸣,树叶摇摆,呼吸之间定光剑已冲鞘而出。
可再精密的剑法都不足以撼动以天地为锚的强大内力。
薛檀枞原地不动,从腰间抽出一柄墨色玉箫,在空中随意挥就,便消弭了定光剑的剑气,致谢京瞻茫然扑空。墨色玉箫变幻莫测,状如三花交汇,速如蜂翅飞舞,令人瞧不真切。才不过几个回合,谢氏剑法便明显落入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