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了臣僚,可嬴政依然保持着那副威严而肃穆的神情,专注地翻阅着赵高呈上来的一份又一份奏疏。
乔松则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低着头,目光却不时地偷偷瞥向自己的父亲,心中暗自揣测着自家老父亲突然从咸阳千里迢迢赶到邯郸的真正意图。
或许是因为乔松的眼神太过飘忽不定,来来去去的次数实在太多,终于引起了嬴政的注意。
只见嬴政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乔松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什么话想问就直接问,别像只猴子似的东张西望、抓耳挠腮,一点都没有我大秦封君应有的风范!"
乔松愣了一下,不禁心里默默嘀咕一句: 我啥时候抓耳挠腮了?这不是您老人家冤枉人嘛!然而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但是,老子找儿子的麻烦,儿子通常是没辙的。
乔松瞥了眼赵高,然后三两步跑到了嬴政身后,伸手给嬴政捏起了肩膀。
赵高顿时低下了头,全当没看到这一幕。
嬴政倒是也没有拒绝,只是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将其放在了笔架上。
“让父王见笑。儿臣只是好奇,父王为何突然从咸阳赶赴邯郸。邯郸战事顺利,破城指日可待,督军一说,似乎有些……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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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多余?”
“单单从战场形势判断,儿臣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儿臣愚笨,有时难以领会父王的用意。”
“愚笨?”嬴政口中发出了一个疑问句,随即道:“你若是自称愚笨,不知这天下有多少自持聪慧之人要羞愤而死。”
“父王,您这是在夸儿臣吗?”乔松嬉笑着问道。
嬴政轻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道:“寡人此次前来邯郸,无非是故地重游罢了。”
说到这里,嬴政放在桌上的手青筋鼓胀,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冷意:“顺便探望一下,当年的故人!”
糟糕!
嬴政的变化让乔松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父王早年在邯郸受尽屈辱,数次险些丧命于此。如今秦军攻破邯郸,父王心中积蓄多年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恐怕会将邯郸这座城池焚之一炬啊。
心思急转,乔松便有了主意。
“父王,这邯郸城中尽是一群该死之人,何来的故人呐!”乔松满脸愤怒,咬牙切齿的道。
嗯?
嬴政愣了一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儿臣常听祖母提起过当年之事。可恨赵人,战场上打不过我大秦,却背地里欺辱父王和祖母。
此等欺软怕硬,毫无廉耻之辈,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身为人子,儿臣势必要为父王报仇!”
乔松这一副义愤填膺的口吻,让嬴政心中不由得多了一分暖意:还得是自家的崽啊,就是懂寡人心中所想。
想到这里,嬴政不由得升起了好奇的心思,转身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问道:“你欲如何为寡人复仇?”
乔松收回了双手,手舞足蹈的道:“依儿臣之见,破城之日,命全军三日不封刀!
管他是赵王,还是赵民!统统杀了,腰斩,分尸,千刀万剐!
掘赵氏宗庙,毁历代王陵!
尤其是那个赵丹,赵偃两人!效仿那伍子胥,毁其棺椁,将尸体拖出来鞭笞,五马分尸,剁碎了丢入山中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