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萧何摇了摇头,第一次和自己这位半师有了不同的意见:“一张一弛谓之道,一味的榨取百姓精力,最终只会适得其反。”
“此话不对。以帝国修建的驰道为例,虽说是因为防备边患,但也是为了沟通各地,方便往来。对于百姓来说,也是有益的。岂能因为区区困难,就裹足不前!”
“李相,升斗小民,如何会有如此远见?其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在为了果腹而挣扎。朝廷又要让百姓远离家乡,跑去修建驰道,岂能不怨?
况且,这天下九成九的百姓,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县城。驰道之利,他们又如何用得上呢?
类似这样的工程数不胜数,长此以往,必然积怨成灾。”
“危言耸听!”李斯拂袖轻蔑的道,显然一点都看不起他眼中黔首的力量。
对于帝国的法,李斯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坚信,只要帝国坚持以法治国,那些宛如风中微末的黔首,又能如何呢。
萧何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了。
二人都是天下绝顶的大才,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自信。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心中的坚持也极其稳固,不会被人轻易动摇。
对于没见识过农民起义的这个时代,人们认为的是王侯将相,生来高贵,很少有人意识到百姓的力量。
直到陈胜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才彻底唤醒了底层人反抗的意志。
乔松虽然屁股坐在贵族这一边,可他更想的是让大秦传承万代,而不是二世而亡。所以,对于一些弊病,他是一定要清除的。
见到二人谁也无法说服谁,嬴政再度看向了韩非。
韩非心里无奈,知道避不过去了,便开口道:“臣昔年为韩国公子,生来锦衣玉食,不知疾苦。少时读书,蒙生强韩之志,便游历各国,远赴桑海求学。
学成归来之际,由齐入韩,所见所闻宛如云泥之别。齐之富庶,韩之贫瘠,在臣脑海中始终萦绕不绝。
臣曾见过韩国贵胄醉生梦死,也见过韩国百姓死中求生。
臣以为百姓之精力犹如井中之水,汲取过甚,是会让井水干涸的。因此,陛下当掌握其中分寸。百姓有活下去的机会,帝国方才能安享太平。”
秦时背景下的韩非,并不是纯粹的法家韩非。他见到路旁带着弟弟求活的幼女,会将自己的食物赠给对方;见到流离失所的百越难民,会假传韩王旨意,收留他们;见到翡翠虎这等恶商坑害百姓,会心中发怒,布局让其倾家荡产,乃至命丧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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