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又说谎了,你很喜欢说谎,这是焦虑的表现,也许你还不曾察觉。”空余恨慢悠悠说着,再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示意徐小受也来上一口,这茶不错。
小主,
末了,他眼神直直,像是能洞穿人的灵魂,盯着徐小受道:“我能看得见的,你有。”
徐小受下意识摸上了茶盏,却很快制止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没有端起,像是本意就想捧着捂手。
他想到了此前空余恨的话,垂眸道:“我第二个问题,你方才为什么叫我……‘异世的来客’?”
“你觉得呢?”空余恨反问。
徐小受“呵”了一声,道:“我觉得的自不必说,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所觉得。”
“很有趣的回答。”
空余恨点了下头,便道:“我的古今忘忧楼处于另一个时空,你从罪一殿而来,不就是‘异世的来客’?”
“仅仅如此?”徐小受不信。
空余恨再道:“虚空岛处于圣神大陆之外,相当于在另一个时空,你从圣神大陆而来,不也就是‘异世的来客’?”
“这解释也很牵强。”徐小受嗤笑一声。
空余恨这回没有接着便说,而是沉吟了许久,目光略有闪烁,之后才道:“你从圣神大陆之外而来,我一直于此间世界之中,你我相逢,于我而言,你不就是‘异世的来客’?”
“受到惊吓,被动值,+1。”
尽管早有准备,徐小受还是被面前人这一番话给吓坏了。
他第一次遇见有人能看透自己本质的,空余恨这话一出口,他差点没噌一下从茶台处直起身子来。
但要是真这般反应,恐怕便是不打自招。
徐小受松开了骤然紧绷的身体肌肉,手将茶盏捧起,轻轻呵了几口气,又抹了抹茶沫,没有喝,将之放下,摇头失笑一声。
“好笑。”
我从天桑灵宫而来,灵宫之前的事迹也有迹可循,你大可以去找找看,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异世的来客”……诸如此类解释,徐小受想说,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解释就是掩饰。
他只笑了一声后,像在回味眼前人的笑话,压制住了自己想要疯狂吐槽出声的欲望,再小小的笑了一声。
“呵。”
空余恨眉头一蹙:“我看错了?”
这一声出,徐小受瞬间笃定了面前人并没有“读心术”之类的想法,是真的可以欺瞒过去,并非无敌的。
那曾想,空余恨自我否定完,又自我肯定起来。
“不可能,我虽然忘记了一些事,但能力没有丢掉多少,理当不会看错,你就是‘异世的来客’,没错吧?”他目光灼灼,像想从徐小受眼睛看到内心,继而将一切秘密扒光。
“对。”徐小受笑着目光迎上,像是在肯定对面的话语,末了不置可否的补充了句,“只要你想。”
“啧啧……”空余恨摸起了下巴,脸色变得有趣起来。
他先是再端起了茶盏品了一口,这动作过程中视线一直没离开对面之人,接着放下茶盏,起身伸了个懒腰,长长“唉”了一声之后,又扒着茶台边缘缓缓坐了回来。
“朋友,你很焦虑呀。”
空余恨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我不可能看错的,那么你掩饰得越好,就越反向证明了你内心的慌张,只不得不承认,你掩饰得确实是很好,经验丰富?”
徐小受早已如坐针毡了,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没有恶意。”空余恨再重申了一句,才慢慢道:
“异世的来客,对于圣神大陆而言,其实并不算少数。”
“各种从异次元空间里过来的生物,都算如此。”
“我想,你并不必因此而更加紧张、焦虑,你不过是不平凡少数中的平凡一份子,你并没有多重要。”
顿了下,没给徐小受开口的机会,空余恨再道:
“古今忘忧楼,我一直将之当场一个没有忧虑、忘却烦恼的地方,自然说话直白了些,但真没有恶意。”
“我所期待的,是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朋友,都能做到如此,找回本心,重拾平常。”
“为什么?”徐小受忍不住问。
“很多问题没有为什么,硬要有一个答案的话……”空余恨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我说过,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徐小受其实很想追问更多。
他感觉面前这位,知道的东西恐怕比天底下任何一个都多,至少从出道之今,这是唯一一个连他本质都看穿了的人。
可正因如此,这个古今忘忧楼,徐小受更待不住了。
空余恨的本心……不,他自己说的本心很好,可在他对“异世的来客”给出了第三个解释后,徐小受只觉忧虑没有忘掉,反而倍增。
“我有第三个问题。”徐小受开口了。
“请讲。”
“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徐小受毫不含糊问,这是他早想问出口的问题,能忍到现在以寻常的方式提问,可以说是忍耐水平又比忍痛那时,高出了一大截。
“随时。”空余恨的答案出人意料,他径直起身,手摆向门口,“现在也可以,我意图让人忘却烦忧,却并不想因为有人因我存在,而徒增烦忧。”
小主,
“呼~”徐小受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从茶台处站起,走到了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