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们都在演我,我只是世界的配角,最终也会为他人作陪衬;还是其实我真的很聪明,而人生来真分三六九等,至少灵智有这么一个区分?”
徐小受龇了龇牙,发觉道穹苍没有在自夸的意思,便附赠过去一个白眼。
你真的很烦。
道穹苍侧过身来,双腿蜷起,枕着手臂,另一只手在地上无意识地乱抠着泥,带着姨父笑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
“那个时候,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我觉得我想要当殿主。”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我感觉殿主也就那样,但世人都觉得这是个很高的位置,有点‘天下第一’的味道。”
“我觉得我能胜任它,我便想替自己证明一下,我应该算是还行……”
“突然!”
道穹苍一惊一乍的,还挺有说书人的天赋,带着转折的口吻道:“我这么想,机会真就来了。”
“是什么?”徐小受还真好奇这家伙怎么上位的,圣山上的故事好像也很精彩,弑兄有了,总不至于他是杀父那一套吧。
“侑荼提着剑,杀上了桂折圣山,七剑就给上任殿主枭了,简直蛮不讲理。”
“古剑修真是疯子啊!”
“在他之前,没有谁敢这么做,桂折圣山都还没有所谓的‘护山大阵’,或者说之前的灵阵只是摆设。”
“毕竟十人议事团摆在那里,圣神殿堂总部就在那里,九祭桂扎根在那里,神拜柳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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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呐,得是脑子被驴踢完给吞了后拉出来再塞回他脑袋里去,才会干出这种疯事吧?”
“但侑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道穹苍说完还不住地唏嘘,好似迄今难以接受。
“单枪匹马?”徐小受听得热血沸腾。
“单枪匹马!”
“杀完人,你们还给他放跑了?这么废的吗?”
“给跑了。”道穹苍说着一顿,皱眉纠正,“但是是‘他们’,不是‘你们’,我当时只是山上的路人甲乙丙丁……呢!”
徐小受来了兴趣,翻过身,也枕着手臂,对视道:“你亲眼见着侑荼杀的你们上任殿主?他看见他脸了吗?是蒙着黑布暗杀,还是大摇大摆的杀?”
“不是亲眼看,但也算是吧?”
道穹苍不太确定:“反正我人虽然不在现场,通过天机傀儡们是可以看到现场画面的,当时距离最近的一个我还给剑气斩坏了。”
徐小受啧了一声后,兴趣更浓:“华长灯呢?我听说的故事版本,是侑荼为八尊谙泄愤,后面还砍伤了华长灯,将人封印在屏风蜡烛什么地方的,关了几十年。”
问完了他才道:“这是能问的吗?我们在这里聊华长灯,他不会发现吧?”
还装得挺清纯,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跟一张白纸似的……道穹苍翻了个白眼:
“他听不到。”
“神之遗迹毕竟跟圣神大陆不一样,没有一个天梯通联上下界,可以直呼其名。”
道完才道:
“实际上正如我说的,侑荼来得太突然了,圣山上没有一个人有防备。”
“他杀完了殿主之后,第一个发现他的是神拜柳,他砍的也只有神拜柳。”
“华长灯……他也许遥遥感应到了剑意,但赶来的时候,人走茶凉了都。”
“那华长灯为什么自闭在屏风蜡烛里?”徐小受鼻子都一皱,觉着道穹苍是不是在骗人。
“屏风烛地!”
道穹苍忍不了。
你小子真的要杀上圣山吗?
我在这里给你透东西,你却连最基础的地名都弄不清,该不会连圣寰殿是什么都不晓得吧?
“华长灯不是被砍伤的,而是心伤。”
“他因为没有和八尊谙来一场古剑修间,沐浴更衣焚香拜礼后的君子之战而伤。”
“更因八尊谙不是在最佳状态、最强战意下与他一战,他便废了对方,继而感觉自己赢了而沾沾自喜,后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丑,所以更伤。”
道穹苍手指在地上抠出了好多个形状:“古剑修的礼节很繁琐,就你跟北北那样的,还算仓促;他们九成九脾气也很犟,认定一件事情是那样子的,就得按照一成不变的理解去完成……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
繁琐,犟驴。
徐小受都是知道的,毕竟他也是个古剑修,只是这么听下来……
“华长灯好似还像个男人啊,怎么会趁人之危呢?”
“道璇玑你知道吧?”道穹苍话锋一转。
我造啊。
你妹呗。
提这个干什么,和她有关?
徐小受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瓜,眼睛都为之爆亮,只觉有一股力量撑起上半身来:“你妹真一件人事不干啊,她又做了什么?”
“她啊……”
道穹苍还没开口,突然意识到在背后蛐蛐别人,还是自家人,是很不好的一行为。
且所讲故事的主人翁之一,甚至有可能还在场。
他立马一缩头,指向徐小受肚子:“八尊谙不是在吗,你先问当事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