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
“好好的两口子怎么在这打起来了?”
“是啊,有话好好说,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好好说啊…哎呦……这地上都是泥巴水坑…别打了,好了好了,别打了……”
一堆男人女人通通都跑出来帮忙拉架。
下了两天雨,今天刚雨过天晴,大早上的,大家家里都挺忙的,要么洗衣服,要么晒被子,要么收拾自留地或者给家里修修补补,都赶忙放下手头的活。
男人跟女人天生的体力悬殊,虽然耗子个头矮矮的,比他老婆也高不到哪里去,也就1米6多,但是活干多了,手头的劲也大,大家刚跑出来拉扯,他老婆就已经给他打的摔到泥坑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恩怨,一家子闹的挺难看的,他打起老婆来也毫不含糊,往死里揍,都打红了眼,不管乡亲们如何拉扯,他脚都还在那里踹着。
他老婆也骂的挺脏的,摔倒在地都还脏话连篇。
叶耀东想不通,到底是有啥把柄,让两个人谁都离不开谁,都往死里打了,竟然也没离婚?这样过下去还有意义吗?还能过得了日子?
邻居们男的拉耗子,女的拉他老婆,才将两人隔开来,并且将满身泥浆脏污的他老婆扶了起。
要不是这两天下雨没人出海,作坊也暂时没活,估计两人打死了都没有人能过来帮忙拉架。
“你个挨千刀的,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再敢动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去,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看你离了我还能找到什么婆娘,你以为有谁乐意当后妈?”
“以为人人都能有人家叶耀生的运道?做梦去吧你,狗东西,死都不知道躺下去的窝囊废,谁都比不了,偏偏还嫉妒,你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本事没有,心眼比针尖还小,老娘伺候你们一家子老小,到头来天天就要挨你们娘俩的打,你们才是一家子的鬼,还好意思说我是蚂蝗……”
“老娘都还不想跟你过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比你个死老鼠强的多,你个没有用的窝囊……”
耗子老婆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跟鸡窝一样,满身的黄泥酱,好不狼狈,但是却伸着手指不停的谩骂,气焰看着无比的嚣张,丝毫都没有被打压下去。
看着耗子铁青着脸不停的往前冲,想要再冲过来揍人,也就男人们力气大能拉得住。
“离婚,你这样的婆娘娶进门有什么用?一家子跟蚂蝗一样,10年了,老子都当了10年的奴隶,看把你气焰嚣张的只会满嘴喷粪……”
“给我回家去,看我不打死你……一张臭嘴只会乱说话…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这种女人,打死了事……”
她老婆嚣张的梗着脖子辱骂,“有本事打死我?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我先拿老鼠药把你毒死。”
“你耗子的名字是一点都没叫错,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又脏又臭又恶心,明面上都是阿威嫉妒人家发财,实际上你自己也恨得要命,偏偏还装模作样假老实,装憨厚,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这日子我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除了打女人,屁的本事都没有,就挣那点三瓜两枣的,还不够全家吃喝,也敢打我,我该让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叶耀东站门口听夫妻俩对骂,感觉这里头事也不少啊,看样子这段时间虽然没离婚,但是两人没少打,骂的一句比一句脏,没少锻炼。
夫妻俩对骂着,邻居们也都没闲着,拉着两人的同时也都在那里劝着他们少说几句。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在外头这么骂着多难听,多难堪?”
“两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好好说,那至于打一架就离婚的……”
“是啊是啊,别在这外头闹了,回家了,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说不开的矛盾……”
“好好说,好好说,别骂了,别打了……”
“就这样,别闹了,有什么好好说…孩子都还在边上看着……不说别的,也别在孩子面前闹那么难看……”
夫妻俩打出了火气,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劝住的,更何况俩人原本就已经关起门来打了大半年。
从一开始腿不好,只能挨老婆揍,到后面腿好了之后,换他老婆挨揍,两人是越打越凶。
“是他不过了,哪里是我不过了?冲过来就要打我,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老娘就活该给他打死?看我来找阿东,他就……”
“给我回家去,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你……”
“你个窝囊废,怕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装模作样,所有人都被你的假老实给骗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面上想跟人家套近乎修复关系,背地里眼红的直接一封举报信……”
耗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凶狠的瞪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整天满嘴喷粪,没一句真话,再给我胡说八道,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几天没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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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发起狠来也是真的狠,更何况这个是假老实,看着那一副凶狠的模样,左右邻居都有点惊讶到了。
“怎么?怕了?敢做不敢当,敢打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来,看你怎么扒关系怎么装老实骗人……”
叶耀东听着举报信三个字就已经察觉的不对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夫妻俩。
他之前就是有一份举报信没找到出处。
当时是有两封举报信的,一封是举报他跟林集上一起走私,另外一封信是单独举报他走私,两封信先后都投到信箱里。
由于是小村子,所以信件箱一般一个礼拜才可能会打开取一次,许来福鬼鬼祟祟的投递时,恰巧被陈书记看到了,然后打开才发现有两份。
后来,陈书记把两封信分别交给他跟林集上,只是陈书记给分错了,他又去跟林集上换了回来。
也因此,许来富第二天凌晨就被砍没了个手腕,躺在村口被村里人发现,现在过得不人不鬼,已经吓破了胆,躲在家里不敢再出门了。
而他的另一封举报信还没找着正主,敢情是在这?
还真是让他意外。
从来也没把人想的那么坏,原来人心真的易变。
果然是臭味相同,乌龟配王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
渐行渐远都是有理由的,怎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
举报信三个字不止他听到了,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听到了,大家也都惊讶的看着两夫妻反目成仇,因为太过惊讶,一个没拉好,两个人又打到了一块。
耗子重重的一耳光直接从头盖过去,将人扇的都踉跄了一下。
他老婆也不是吃素,反手就是5个爪印抓在他脸上,大家再去拉扯将两人分开都拉的好艰难。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什么举报信啊?你刚刚说什么举报啊?”
劝他们别打的声音中也夹杂着一点问举报信的事,一个个心里头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拉架归拉架,八卦归八卦,相互不影响。
不在此时问的话,等晚一点两人火气消了下去后,大家哪里还能知道什么举报信的事。
有人抓住重点问了举报信,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追问什么举报信,举报信是怎么一回事?
“哎?我记得去年三四月份,阿东就是因为谁写了举报信,把他给举报了,然后还被带到边防所,全家都吓死了。”
“有这回事我也记得,那会不也都说是耗子媳妇儿干的吗?”
“是啊,我也记得,那会儿他们家也因为被泼粪,闹腾了好几天,后面阿东逼她朝妈祖发誓,她不敢发,然后大家才纷纷都说是她干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就去年的事…原来不是她干的,是她家男人干的?”
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耗子气得慌乱的喊道:“她胡说八道,关我屁事,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还要往我头上泼粪。”
耗子老婆也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开始也没想到可以把这事也盖到耗子头上去,这会儿乡亲们自动将这事让他背锅,她也乐意为之,并且继续大声的嚷嚷。
“就是他干的,他是惯犯了,已经不是第1次举报了,前年还有一次,他还去村委会门口的信箱投递了,还是举报的阿东走私。”
“胡说八道……她在瞎扯,故意报复我瞎说……”在他婆娘的控诉中,他也不断大喊的狡辩,想要打断她,但是大婆娘越说越大声。
“就是这一回举报信投递了,却没有动静,所以去年初他又去举报了。”
“闭上你的嘴,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干的,结果把帽子扣我身上……”
“……这次是直接把信送到边防守门口的信箱,所以第二天阿东才被带走了。”
“都是他干的,他已经是惯犯了。表面上装着老老实实,还想着去套近乎,修复一下朋友关系,好沾点光,看看能不能从阿东手指缝里头扣一点出来。”
“不是我干的……别听她喷粪……”
耗子气的双目都充血了,但是奈何被左右邻居摁的死死的,怎么冲都冲不上去,偏偏嘴又笨,没有婆娘嘴皮子利索,骂也骂不过,声音喊的也没女人尖利。
周围嘈杂一片,各种声音都有,但是却怎么都干不过他老婆的声音。
“……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说的就是他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屁点本事都没有,就会装模作样,在家打老婆……”
“明明是她干的,当时东子让她对着妈祖发誓,她心虚的不敢发誓就跑了,就是她干的,却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耗子瞠目怒瞪。
左右邻居听着又觉得有道理,当时可是他老婆不敢发誓,要是自家男人干的,不关她的事,她发一下誓又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就想着不能乱发誓,又是自家男人。反正两份举报信都是你写的,逃不掉。
“看谁敢跟你做朋友,表面上好好的,背地里捅人一刀,屁的本事没有,窝囊废一个,还见不得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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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听她的,这婆娘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事,明明都是她干的,结果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就因为我打她……”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面色晦涩不明,原本只是没插手两夫妻打架,现在闹成这样,还把他举报信的事捅出来,那他就不得不问一句了。
“前年村委会信箱那封举报信是你投的?”他用肯定的语气对耗子说道。
至于他去边防所喝茶的那一次,是他老婆举报的无疑,这个是肯定的,不是她狡辩赖就能赖得掉。
“不是,不是我……她胡说,两封信都是她干的……”
“你们夫妻俩可真牛逼,是你们家的传统是吧?男人举报完,女人举报,外号是真的一点都没叫错。做了事,都是有痕迹,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耗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惊悸后怕的表情,“我没有,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