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泉眉毛瞬间抖动了两下,然后就像是刚刚看见了郑甘一般,哈哈笑了几声,说道:“郑公来了?怎么没有先派个人来哈……”
郑甘哈哈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如此天之幸事,就算是劳顿一些,也是应当的!”
呼厨泉的笑容不由得添了一丝尴尬的味道,然后转眼之间就掩饰过去了,指着临晋城说道:“郑公来的刚好!之前郑公不是有言,临晋城中已有埋伏,怎么这么多日我家儿郎搏死拼杀,却不见郑公埋伏之人,莫非是诳我不成?”
呼厨泉原本只是用这个事情来堵塞郑甘嘴,也同样指明了郑甘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却不曾想到郑甘仰天哈哈两声,不急不缓的捋着长须,说道:“某亦为此事而来!如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均在吾等之侧,纵然有些顽固不化之徒,螳臂挡车,妄图挡吾等堂堂之师,岂不可笑?”
“右贤王莫急。临晋城中以传来消息,今夜三更时分,便夺东门!”郑甘笑着,继续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呼厨泉一愣,然后立刻追问道:“此言当真?!”
郑甘带了些傲然的说道:“当然!”
其实在今日之前,郑甘也惶惶不可终日,一方面派遣去弘农的没有消息,另外一方面事前埋伏到了城中的人是消无声息,这自然让郑甘心神不宁。
但似乎是苍天眷顾,好事成双,就在郑甘收到了杨彪的回信之后,也收到了临晋城中投递出来的消息,说是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今夜三更动手,若是收到了信息,便在西城门外,入夜之后点燃如同品字状的三堆篝火……
或许是一直以来,临晋城中埋伏的人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又或是城中的征西兵卒防备森严,但是不管怎样,现在就差着临门一脚了,郑甘自然来找呼厨泉言明此事。
其实南匈奴单于羌渠死后,南匈奴的部众便一日不比一日,就算是现在於夫罗在阴山扎下了脚跟,在呼厨泉眼中看来,依旧是很不稳当。
呼厨泉觉得,太过靠近征西将军斐潜,对于南匈奴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情,将来就算是想要离开征西,另起炉灶,恐怕都是困难重重。再者说,就算是跟征西将军斐潜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进入征西将军斐潜的高层议政的权力核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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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呼厨泉一直在试图劝说於夫罗和征西将军斐潜划清楚关系,但是因为之前征西确实势力庞大,因此这个事情也就一直拖着,没有多少的进展。
此次呼厨泉领兵南下,一方面也是为了南匈奴的前程,另外一方面也未必没有要和於夫罗别一别苗头,展示一下究竟谁才是当下南匈奴最为合适的领导者的想法。
眼下正在临晋城下受阻的时候,郑甘竟然带来了好消息,当下呼厨泉自然是狂喜过望,也不再端着什么架子了,亲亲热热的和郑甘商量其今夜的布置起来,一副我好你好大家好的模样。
郑甘看着一向以来有些桀骜的呼厨泉如此恭顺,心中不由得得意几分,笑吟吟的说道:“临晋城中,征西兵卒如此顽固,也是好事,说明此间必为征西死忠之辈,若是我等将其彻底斩杀殆尽,便可尽收杀鸡儆猴之效!到那个时候,再破潼关,与杨公联手,关中其余诸县,便可传檄而下!”
“右贤王便可有功于社稷,天子欣慰之下,再加封右贤王为单于也是大有可能!”今夜战事,自然还是要依靠呼厨泉,因此郑甘也就挑拣些好话继续说道,“到那个时候,右贤王若是有什么愿望,某力所能及之下,自然定会多多支持……啊,哈哈哈……”
呼厨泉哈哈大笑,颇有些连日而来的郁闷一扫而空的感觉,顿时觉得心胸大快,大声喝道:“来人!传令下去,立刻整顿休息,初更集合,于西门点火,三更破城,今夜定取临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