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征西将军至!还不速迎!”黄旭沉声喝道,声浪在前院扩散开来,震得堂前招魂幡都在摇摆。
铁甲铮然,斐潜也根本来不及梳洗沐浴什么的,从战场便直接回到了这里,一身的戎装之下,带着厚重的血腥味,差点呛的慌忙前来迎接的一个年男子一个跟头!
“啊,不……啊欠!不知大汉征西将军亲临,有失远迎……”年男子忍着斐潜等人散发出来的气味,控制着掉头捂着鼻子的冲动,前拜见。
汉代自然是没有什么香水遮盖气味,斐潜跟着大部队,一路风尘仆仆,灰尘和汗水混在在一起,再加时间一长,在衣袍铁甲之间发酵,然后又难免沾染人血马血的腥味,这味道不要太酸爽。
斐潜和黄旭自然是如同于久处于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反正军旅之,多数都是如此,甚至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能洗一次澡的都很正常,早习惯了,而荀谌和令狐邵原本不是纯粹娇气的士族,对于这种气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但是对于年男子来说,杀伤力太强了一些,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年男子甚至觉得头都有些发晕……
斐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让年男子弯着腰在那边拜着。跟在斐潜身后的令狐邵,自然也是站着不吭声,荀谌本身也算是待罪当,因此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什么举动,因此整个场面一下子冷却下来。
若是斐潜不知年男子的来意,又或是没有听见年男子的话语,多少看在蔡邕蔡氏族人的份,给些面子,但是现在么,斐潜一方面长途跋涉,又刚刚结束了战斗,不论身心都很疲惫,再加年男子之前的无礼之语,更是让斐潜心不快,也懒得进行掩饰了,径直表现了出来。
“……这个……”年男子尴尬得要死,心自然火冒三丈,但是扑面而来的浓厚得仿佛有质一般的血腥味道,再加征西将军斐潜的官职,使得他根本不敢向斐潜发火,只能是自己找台阶下,一转头对着蔡琰说道,“安得无礼!贵人在此,汝焉得安坐?还不速迎!”
年男子看似在斥责蔡琰,实际自然是在说给斐潜听的。但问题是此处乃蔡邕停灵之处,作为蔡邕的儿女,此时应该在灵前伺候,每到一人吊丧,均要下跪叩首,行尽孝报丧之礼,岂有丢下父母亡灵,然后在灵堂奔来走去的道理。
蔡琰闻言,自然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来人!”
斐潜忽然暴喝道,震得灵幡都一阵『乱』抖,吓了年男子一大跳,脸『色』苍白的倒退一步,差一点坐到地去,“将贼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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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
院外兵卒应道,旋即将一人像是一条死狗一般的拖了进来,正是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的郑泰。
郑泰披头散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在地扭动着身躯,奋力挣扎着,将眼眶几乎都瞪裂开来,呜呜唔唔的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被堵着嘴,根本没人听得清楚。
斐潜一把抓住郑泰头发,将其扯了起来,然后抽出腰侧悬挂的兴剑,抬头对着蔡邕的灵柩说道:“师傅,看好了,此乃领兵围攻学宫之贼!弟子不孝,当以此贼之颅,慰师傅在天之灵!”
言毕,斐潜像是杀鸡一般,一脚踩住郑泰后背,手一用力,便将脖颈扯『露』了出来,旋即兴剑砍下,“噗”的一声割断了郑泰的喉管,顿时鲜血“呲啦”一声向前喷洒出去,染红了灵堂之前的石阶,也喷溅了不少到了年男子的长跑下摆!
“啊啊啊啊啊!”年男子发出了一个高八度声调,往后踉跄几步,绊到了台阶,站立不稳,仰天而倒。
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斐潜将兴剑切入了郑泰颈椎的骨节缝隙当,不一会儿将整个人头切割下来,血淋淋的提在手,往堂前石阶一放,“今日且以此牲,待师傅大葬之时,再浇灌铜汁,铸于墓前!”
年男子被之前斐潜当场杀人的举动吓得手软脚软,吭哧吭哧半天爬不起来,刚翻翻身撑着堂前的石阶准备站起来,却猛不丁见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砸在脸侧,几滴粘稠的血『液』喷溅到了脸颊之,宛如有质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再对因死亡之前的痛苦而显得扭曲不堪的郑泰青灰『色』死鱼般的双眼,年男子顿时白眼一翻,魂飞魄散,差一点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