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确实也能够将五陵开上秋名山,但是段子的属性大于实际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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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躯体和人的身躯在某种程度上是类似的,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长途奔跑,一个经常不锻炼的人突然跑个二十公里,怕不是直接跑出一个肾衰竭,而马这种动物要是让驽马突然跑二十公里,驽马多半会跑到血液沸腾直接报废。
所以现在的桓典,也忽然之间感受到了京漂寒门子弟的苦楚。
没钱了!
猛然之间,桓典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或者将钱给曹安,或是拒绝曹安?
将钱财给曹安,自己治病怎么办?桓典打听过了,普通百姓去百医馆,只需要缴纳草药钱,而士族子弟前去医治,除了要交草药钱之外,还要缴纳就诊费,医治费,检查费,耗材费,清洁费,护理费,取暖费,降温费等等……
因此桓典就要先看病,然后确定要用多少的钱,再将多余的钱财挪给曹安使用,如此一来就两不耽搁……
桓典就不明白,为什么这取暖费和降温费竟然可以一起收?
但是百医馆也有说辞,叫做『阴阳平衡』。
这是百医馆立馆之时的规矩,士族多收钱,百姓享低费。
当然,百医馆也表示,如果说士族子弟愿意去接受一般医师的简单治疗,而不是专业性更强的针对个人的调理和诊治,甚至和普通百姓一样喝普通大锅里面熬制出来的简单草药汤水,那么也可以只缴纳草药成本钱就可以了。
开什么玩笑?!
堂堂士族子弟,怎么能沦落和普通百姓同槽而食?
可是桓典并不知道,其实在长安城中,有很多之前是从冀州豫州而来的寒门子弟,破落士子,已经被迫得必须舍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开始向下寻求更多的机会。这些人怀揣着一个梦想,到了长安,就像是后世里面的京漂一样,立刻感受到了大城市的浓厚恶意。吃穿用度,住宿行走,哪一项不要钱?
梦想,梦想又能值几个钱?
这些人除了自己给自己的鼓励加油之声,背负着家人的期盼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告诉他,这吃饭的钱从什么地方来,下个月的房租钱又要从何而来?
不得已之下,很多人放下了自己原本的高傲,开始低下头去做事情,也有人坚持着自己的尊严,不愿意去从事一些之前嫌弃的事项。只不过没有进项,坐吃山空的感觉,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心中恐慌的,于是相互之间也就自然而然的行程了一些小团队,比如某郡某县的同乡会,某氏某族的同族会等等,相互拆解取暖。
而桓典这样的的人,是不太会理解这一点的。
汉代的阶级差距是非常明显的。这种差距往往体现在物资的多寡上,就像是后世之中有人肆意挥霍浪费粮食,也有人穷得只能啃泥饼当饭,有嫌弃蔬菜瓜果不够贵族不够新鲜的,也有在大街小巷内碰巧捡到了一棵被人遗落的蔬菜而欣喜的。
在长安之中,这些算是雍漂的寒门子弟,从相对来说比较稳定的家族环境之中脱离出来,开始体味风雨,一些人倒下了,一些则是在风雨当中成长起来。
在窘迫的生活条件之下,这些寒门子弟自然会产生了抱怨,其中一部分是存粹的发泄情绪和不安,另外一部分则是开始思考,开始如同祢衡一样,初步的接触到了『阶级差距』的这个定义的边缘。士子在学习经书的过程当中,先天的会被同情百姓的上古大贤的精神所感染,一部分人只会停留在口头感慨,一部分人则是像是祢衡一样会去替百姓发声,还有一部分人则是继续思索着为何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家族垄断了资源的合理性,开始对比斐潜和自家家主之间的差距,开始考虑自己的人生未来,开始琢磨着之前的认知是否依旧正确……
这些寒门子弟,在走出来之后在一定时间之中,依旧受着宗族的遥控,和原本自家宗族多有关系,起初还能从宗族那边获得一些财物支持,但是一方面是长安的开销很大,另外一方面是宗族也不会给与这些人无限的支持和充分的信任,因此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拉扯,这些寒门子弟和宗族的关系就开始减弱,甚至湮灭。就像是异地恋的情侣,很多一开始的时候都是信心满满,可是再浓厚的感情在每日现实生活的残酷研磨之下,也会渐渐的淡化,最终破裂,能坚持下去的,都是少数。
随后宗族就开始指责这些人,是叛徒,是贱种,是背祖忘宗,是千古罪人,但是这些宗族甚少会考虑在长安的这些寒门子弟,究竟有什么样的困难,以及面对着什么样的新环境,更多的只有指责和谩骂。
相互之间的矛盾开始产生,而因为矛盾而形成的对立,在周全案发生之后开始激化。
就像是卢毓怀疑周全可能是曹操派遣而来的一样,这些寒门子弟也同样有人怀疑了这一点,毕竟之前在一部分寒门子弟收到过家族派人传递而来的带有威胁性质的信息……
『你就死在外面吧!』
『我们某某氏没这样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