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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者多劳」之时,上下和睦,部众均分,固有大禹治水,三过门而不入也,天下之所唱。然亦有弊也,』诸葛亮继续说道,『部落生死,全系能者一身,「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可见一斑。』
尧帝并非要将部落交给舜,而是要给自己的儿子丹朱。可惜后来却被舜发动政变给囚禁致死,而他的儿子丹朱也被舜给流放了。后来的舜禅让给禹也不是真的,按照《竹书纪年》的说法,舜也并非主动传位,而是被权臣禹放逐远方而死。
《韩非子·说疑》有云:『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由此可见《竹书纪年》里面关于尧舜禹传位的说法也并非是一家之言……
『自夏商周制春秋战国,便又是渐变,「能者多劳」之期,变为「能者多得」之时也……』诸葛亮缓缓的说道,『此时,天下生灵得众也,所产益多,余数皆为上所用,赐予能者,固有分封之地,食邑之所。』
『劳而不得,非人所愿也,时短尚可,时日一久,必然疲惫。』座下之焦璜点头附和道,『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此均之意,非为简单平均,而是各得其分,正合此「能者多得」之意也!』
『对,焦兄所言甚是!』
『对啊,时代变了……』
『……』
众人叽叽咕咕,发表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大部分都是赞同诸葛亮的说法,毕竟他们都是『能者』,自然是要维护『多得』。
诸葛亮也在这个时候重新接过话头,『故,世事变,法则变,变者通,通方胜也。春秋战国时期,产多也,运横生,当可见齐有田,秦有吕,此事……吕兄当知之甚也……』
自称是吕不韦的后人,吕氏吕凯坐在一侧,闻言便是朝着诸葛亮拱拱手,并未多说一些什么。
见吕凯不愿意多说,诸葛亮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战国之时,七国为大,各自为政,不通往来,运者未必需自产,便可以转运商品,低买高卖获利,此亦合「能者多得」之意也……只不过这天下能者,越来越多,最终七国合一,便是进入了一个全新时代……』
诸葛亮环视一周,『诸位以为,此等全新时代,又是当如何?』
众人思索着。
『将运者皆囚禁,屠戮,以期民众唯产也,生即劳,死亦劳,不思不想,不求得用?』诸葛亮微微笑着说道,『隔绝交通,以沟堑困自身?制定严苛刑罚,稍有违背者,便是施以肉刑?敢问诸位,此等治国之道,纵然可一时,可否传世乎?』
这自然是不用什么争论,没有人喜欢这样的制度,不管是在座的众人,还是普通的百姓。
不得不说,诸葛亮说的这些,虽然有一些内容并非什么新鲜的东西,但至少总结的很到位。
『观文景之治,何天下皆称其善,究其本源,乃乱后求定,重于产也。』诸葛亮说道,『然七国又乱,又是何故?盖因文景重于产,一地之所出者众,自诩为强也,故于孝景之时为叛,而非孝文之时也。』
叛乱也是要有资本的,没刀没枪叛乱个毛线?当然七国之乱的原因还有很多,诸葛亮只是说了其中一点而已。
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忙于生计,是很少考虑这些类似的问题的,但是在厅堂之内的这些人不一样,他们虽然未必全数都是各族的头面人物,但也不是小角色,算是多少能说上些话的那种,对于家族兴衰自然也是挂在心上。
『故,主公有言,如今天下,当以「能者多人」为重也……』诸葛亮缓缓的说道,『无论产,运,用,皆因人也。人之众,产越多,一地之产有差,余者余之,乏者乏之,故有运之往来,各得其用,此乃天地正理,不偏不倚,产之祢多,运之通畅,用之得宜,人之逾众,便可横行于天下,顺者昌,逆者亡!大汉自可囊括四海,纵横八荒!』
这一切,并非是诸葛亮的吹嘘,而是当下真实的局面。
斐潜在关中三辅,河东陇右,汉中川蜀投入了大量的基础建设,以奴隶的劳力,改进的科技,打通了原本狭隘的通道,贯通了各地之间的联系,使得原本的界限开始缩减,整体性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长安平阳,在交通运输,大型器械,兵刃战甲,建筑材料,日常用品等等行业上都是领先于其余各郡县,再加上两次青龙寺大论,在文化舆论上也是强势得不行,再加上对于郡县的权柄拆分,军政分离的改制,士族地方巡检制度的确定,即便是南中的大姓,也不能像是之前那样,自以为关上门,就可以什么事情都当做没有,没有发生过了……
众人不由都凝重起来了。
怎么说呢?
方才诸葛亮所言,他们之中也不是没人想得到,但是不成体系,也未必能通透,毕竟能不能想得到是一方面,更进一步在想到之外,还要找到具体的依据,相关事件的支持,对于这些南中大姓来说,就比较难了。毕竟南中偏远,近蛮夷多了,思想也难免蛮夷化。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