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饮酒,可等人到了,太子却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才开口。
“边关受敌,周将军与左丘小姐均已出征,留在京中的人理应做好后勤援助,可眼下朝中因我父皇病重,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我明白你想要的从不是仕途,但家喻户晓的祥之先生若是能入朝为我所用,百姓安稳的日子便会多一分保障,你可愿与南大人一起,成为我的谋士?”
左丘琅停下剥栗子的动作,他本想像往常一般,拒了太子的好意,然后暗中提些意见助太子。
可这次,他却有些犹豫。
“殿下所言并非是想强迫你,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好好考虑,若不想入朝,也是可以的。”南笙道。
左丘琅闻言,看向太子。
太子解释:“你之前已拒绝过我,孤知道你的性子,便不会再提起,只不过这次是南大人推荐,她说今日时机不同,或许有说服你的可能。”
南笙抿了口茶:“祥之先生洞察力敏锐,想必早已发觉身边之人的细微变化,却从不拆穿任何一个人,可见先生很沉得住气,是个体面人。”
昨日看似无厘头的疑问,却是对她的试探。
南笙派人送去左丘府的信中曾透露,她偶遇小侯爷是傍晚时分,那时官吏早已散值,左丘琅问她下午是否逃值,便是想诈出出入左丘府、与左丘荔珍碰面的人是否是她。
她回答自己早已告假休沐,便是与左丘琅打了明牌。
当时左丘琅只是笑着看了几眼她和小侯爷,什么都没说。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看透人心的文书先生,若说他瞧不出自家弟弟的变化,可能么?
于是她道:
“十多年前,我与殿下前往福宁县为皇后祈福,在华香寺西侧的山崖边遇刺,殿下不慎跌落山崖,我随侍卫去峡谷寻殿下,找了许久才循着踪迹到一处洞穴,没走两步,便看见一位与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少年,脑袋破了一个口子,满脸是血地挡在昏迷的殿下身前,或许是瞧见了几张眼熟的面孔,少年稍一放松警惕就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殿下与小少年双双昏迷不醒,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小少年所穿的服饰料子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出城时我曾听说左丘家的两位公子也要去福宁县寻教书的夫子,那刻我便明白,小少年就是左丘家的小侯爷。”
“小侯爷救下殿下本是壮义之举,可那时殿下处境艰难,若朝中知晓左丘家于太子有恩,殿下无法报恩不说,反会牵连左丘侯爷,于是我自作主张,瞒下了此事。”
“我对小侯爷有愧,对殿下有愧,亦对你有愧。左丘琅,你本不必心怀歉疚,放弃光明正大以才报国的机会。如你所想,小侯爷已在慢慢恢复神智,他许是觉察出了你的心结,才会继续装傻,任由你宠他护他,以此缓解你心中不快。”
南笙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准备了许久要说这么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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