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5 [Magic Theorem·魔术定理]

深渊专列 狐夫 3487 字 2个月前

五百年前,在英格兰汉普郡南海城,亨利八世建起查德顿城堡。

在古老灯塔的见证下,玛丽露丝号在此处沉没,景点位于朴茨茅斯的郊野海岸。

玛丽露丝也是基督教圣母玫瑰的音译。

五百年之后,有资格进入查德顿堡的血族,是斯图亚特家族的玫瑰经教派,

教派的话事人是玛丽·斯图亚特。

吸血鬼的地下结社,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

吸血鬼从不会认为自己是[鬼]——

——它们自称为[血族],或用其他贵族代称,按照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座次进行社会交际。

就像是黑帮有组员、组长、干部、堂哥、香主或是总务一类的别称,本质都是黑社会。

但是俗话说得好——

——只会埋头干脏活,不会动脑子的古惑仔,

一辈子都只能当古惑仔,永远都做不到龙头大哥的位置。

到了伦敦这地界,要想在血族的地盘领到红花双棍,

成为堂口有名望,有人气的[superidol],除了业务能力强以外,还要懂人情世故。

像玫瑰圣母和红皇后这两个教派,自古以来就有优先招收女性学员的规矩,它们构筑的地下社会,是女尊男卑的社会。

像王成桂这种敬业急先锋,在西敏辖区的教父眼里,就是一个只会埋头打工的工具人,远不如刚刚大学毕业就走上血族道路的玛利亚·布鲁斯。

可能你会问,为什么?

这血族社会对男人那么坏的吗?

男人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实际上这种奇怪的传统,恰巧来自于授血仪式本身。

青金的狼母是化圣野兽,按照吸血鬼非常灵活的道德标准来看,万物化圣的基础胎元为女性,

从人转化为血族并非是一种堕落,而是一种道化与皈依。

血族深信宗教仪式,哪怕是访客咒语这种最简单的封建迷信都要时刻谨记,

要像个优雅的客人,没有主人的允许,绝对不会随便踏入主人的房屋内。

像玛丽·斯图亚特这种活了好几百年的老血族,她身上的血,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科研资源。

跟随着历史的变迁,经历无数战争,在两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玛丽主母几乎已经成为了蒙恩圣血在人间的代言人。

能得到玛丽·斯图亚特的垂青,让主母亲自举行授血仪式的人,必然是主母最亲近最信赖的心腹。

玛姬与玛莎这两位姐妹更是大有来头。随着日新月异的技术更迭,早在一九八六年,玛丽用菌丝蛋白体细胞克隆出一对女婴。再由她的血族之身产下这对女婴。

众所周知,血族是没有办法生孩子的,肚子里的坑位早就被维塔烙印占住了,陌生的生殖细胞会被当做元质直接纳入身体的能量循环中消化殆尽。

玛丽产子的事情,在吸血鬼的社会里就像是天降神迹,在宗教意义上,好比吸血鬼已经克服了与生俱来的诅咒。

通过这件事,

玛丽从普普通通的主母,

变成了蒙恩圣母。

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长大之后,

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就是圣子圣母与圣灵的三位一体,宗教的光环让她站上权力的顶点。

伦敦的所有血族多少都得听点玫瑰学派的话。

玛丽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

查德顿堡就变成了玛丽·斯图亚特的养老院。

连续半年的阴雨天气,让她在地表世界越跑越远,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活在幽暗地穴永夜深渊里的吸血鬼。

这种肆意妄为骄纵轻狂的生活,让玛丽有些荡漾,有些膨胀。

她知道,地下世界的凶狠黑猫再怎么厉害,也管不到地表世界来——当她看见朴实无华的钢之心时。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思虑。

那颗透明的刚玉要吸走她所有心神。

她能感觉到,这枚戒指牵绊着另一个非凡魂灵,那种纯净无暇的意志力,强大无匹的精神力,就像是将这个孱弱无力的国家,用饱含理性的科学技术,用两次工业革命的伟力,彻底改造成繁华的现代都会。

想到这些事,玛丽主母招呼扈从提枪打断了白子衿的手臂,夺走了这颗辉石。

她就像是在菜园子里采摘果实,从来没有愧疚或后悔的意思,和呼吸一样顺畅自然。

她喝过的血,比世界上任何人喝过的水都要多。

——等等,文不才除外。

但是除了这种极端的个例。

玛丽主母对于围猎场中出现的猎物,态度就像是对待库房里的私人财产一样,是任她支配的玩物。

她饶过白子衿一命时,还回到礼拜堂念了好几天的经。

在玛丽主母看来,拿走钢之心,放白子衿一条生路,这是善事。

如果做善事,不念经的话,癫狂蝶怎么会知道呢?

癫狂蝶不知道,那这善事不就白做了吗?

可是玛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段善缘,会结出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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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间起床时,玛丽推开身侧干巴巴的尸首,摇铃铛喊来扈从。

“李奥纳多!把床收拾干净!”

她翻身下床,穿上一层纱衣睡裙,对身上的霉菌臭味非常敏感,要时刻保持美丽——陪床小零食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子,可以一边玩一边吃。

扈从的老家在佛罗伦萨,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为主母干起活来利索又浪漫,时常能安排一些小惊喜。我们姑且叫他小李哥。

小李哥有两片很漂亮的小胡子,与侧厅的佣人打过招呼,就看见两位身强力壮的女仆走进来,把床榻上一滴不剩的干枯男尸给抬走。

玛丽站在镜子前,抬起胳膊使劲嗅着腋下的体味,感受着身体中古老血液的律动,确信再也没有那种令人抓狂的霉菌恶臭,终于放下心来,夸赞着扈从的精妙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