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蔚蓝守护和盖亚之盾还好，但尤拉可什么都没有，几次撞击后就已经面色苍白。

“噗，咳咳！”翻涌的血液呛在喉管，但抓着鱼杆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

——‘孤儿！没有爸爸的家伙！水猴子！臭水鬼！’

遥远支离破碎的声音传进耳朵，在逐渐模糊的意志中一下又一下撞击，好像从童年彼端，同龄人手中恶意抛来的石头，重重砸在身上。

砰，耳膜、鼻腔不断渗血，眼前充血泛红，尤拉意识陷入混沌，似乎又看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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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渔村，失去父亲的孩子，身体残疾的母亲只能捡网中掉落的零星小鱼谋生...人们冷漠的眼神与孩童间的恶意，像弥散不去的鱼腥味一样令人作呕。

“我没法出海，但我可以钓鱼...”嘴唇嚅嗫着，露出带血的志气。

“什么？尤拉小姐！”

范伟听到细细呢喃，大声呼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扭曲弯折，世界宛如一个疯狂的滚筒，月神鱼带着他们在里面到处翻滚碰撞。

各种景象万花筒般划过。

漆黑虚空、浑浊水底、传来辽远之声，再度重温的远古记忆之海、飘动无数残骸的神秘废墟...

每一幕划过，就是一次剧烈的空间撞击，月神鱼有意识在借此摆脱猎人的追赶。

但尤拉没有松手，反而抓得越来越紧，即使眼睛已经闭上，即使意识已经模糊，她也紧紧抓住，没有放开。

‘女儿，钓鱼的技巧，就是找片好水域，抛杆，等待...在脱钩、断线以前，绝不松懈。’

“尤拉小姐！振作起来！”忍受恶心的眩晕与疼痛，范伟不断呼唤，艰难伸手，歪歪扭扭，动作走形地掏出虫、花两种药丸，塞进尤拉嘴里。

月神鱼还在穿梭！不知去往何处，或许是世界的尽头！

他们能撑多久，根本没有定数，可能是几分钟后，可能是下一秒！范伟的心逐渐沉入谷底，而闭上眼睛的尤拉，仍在低低呢喃。

“在脱钩之前...断线之前...”

“绝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