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顿时哑口无言。马愉说的这些事他知道,而且他自己的名下都有亲戚们挂的免税田。
“诸位同僚,大家都是寒窗苦读圣贤书十几二十载方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显贵楣门,可我们既然做了官,就不能只想着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利益,要多为陛下为朝廷,为天下百姓多考虑考虑。如果任由这种事情发生,那朝廷以后就会走到有田无赋的地步!”
“马大人,你这是危言耸听,亡国之言,其心可诛。”
“是啊,这话怎可乱说。现在天下河清海晏,南北大治,国库充盈,怎会无赋可征?”
……
众人纷纷指责马愉危言耸听,而朱祁镇则是暗暗点头,崇祯一朝到最后国库连个毛都没有,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王佐被这个昔日的老战友说的有些无地自容,羞愧的低下了头,是啊,刚才自己确实着急了些,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御座时,只见皇帝正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从皇帝的目光里看到了愤怒和失望。
王佐顿时后背发凉,双腿不由得有些颤抖。
马愉的这番话说到了朱祁镇的心里,朱祁镇给了马愉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慢慢从御座上站起身,缓缓开口道,“拟旨,即今日始马愉升任文华殿大学士,入阁任内阁首辅。赏银两千两,荫一子入国子监就学。”
“诸位,古人云居安思危,有备无患,今天马爱卿的话朕希望你们好好的回去想想。你们若是想明白了,给朕上道奏疏,想不明白的,日后可就没机会了。散朝!”说罢,也不待马愉谢恩,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没机会了?”皇帝啥意思?什么叫没机会了?
事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散朝了?好好的聊着卫所的问题,突然转到土地上来,聊了一半就不聊了?
于谦出神的望着皇帝龙辇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失落,他心里明白,皇帝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