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师爷苏大江摸着自己的羊角胡开口道:“诸位,苏某以为那位在南直隶杀了那么多官员和士绅,整个南直隶士绅阶层一夜之间几乎被屠尽了,甚至几个知府被剥皮食草了,听说南直隶那边光抄出的土地就两三百万亩,说没就没了,大家不可掉以轻心啊。”
周仕迪面色沉重的点点头道:“苏师爷说的对,我那本家的族长也被拉到凤阳皇陵给剥皮食草了,为此我那老爹整天哭的死去活来的,想我周家也是当地百年大族,就因为多买了些土地,就被屠戮殆尽,一夜之间百年积累化为乌有。”说着,周仕迪竟然落泪了。
众人一阵唏嘘,不时宽慰两句。
“我说各位,目前也只是空穴来风,再说这里是河南府,不是南直隶,他想查就能查?他要是敢如此,这整个河南的官员必定不答应,还有那么多的卫所,一旦他们闹起来,嘿嘿,够小皇帝喝一壶的。如果上面来人,他们若识相,咱们就送点好处让他们走个过场,若是他们不识好歹给脸不要,那就让那些佃户把他们打出去。你们回去之后告诉那些泥腿子们,就说朝廷清查田亩以后要把田地收回去,这些泥腿子还不得炸了窝,到时候他们来多少人都没用。”宋讫低声说道。
“大人此计甚妙!”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大人,若此计不行怎么办?”一个举人打扮的士绅问道。
宋讫轻蔑的一笑道:“如果这次试探朝廷和小皇帝他们服软了,那也就算了,如果他们还是强行清丈,那咱们只能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了。”
众人大吃一惊:“大人,咱们这是要公然对抗朝廷?咱们可都是一大家子啊。”
宋讫啪的一拍桌子道,“瞧你们这点胆子,平时欺负泥腿子的气势呢?这就是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的招儿。你们一个个的,哼!”
众人沉默片刻,周仕迪心一横道:“好!就依大人的计策!”
“对,就这么干!”
“来来来,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咱们也别杞人忧天了,再说了只要大人帮我们摆平了军田的事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喝酒喝酒。”
“对对对,来,喝酒。哎,那几个歌姬呢,来啊,伺候老爷我喝肉酒。”
何为肉酒,就是歌姬含一口酒在嘴里,以嘴做盅,嘴对嘴的将酒灌进对方的嘴里。
“诸位,我府上房间多的是,一会你们随意,哈哈哈……”宋讫大手一挥,活像个老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