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侵占百姓田地数千亩,殴打拦截告状百姓,私设牢狱囚禁佃户,勾结当地官府乡绅为他们挂名土地免税,巧设名目放印子钱,逼死欠债百姓,好一个衍圣公!”朱祁镇冷笑一声。
于谦上前道:“皇上,孔家毕竟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若要处罚孔家,恐怕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
他本是好意,想提醒皇帝此事不宜闹的太大,否则一旦传扬出去,那些读书人一旦闹起来,朝廷威名有损,就连被天下读书人奉为神明的孔圣恐怕也会跟着名声大损。
朱祁镇看了一眼于谦,脸色稍缓,他心中明白,目前确实不宜大张旗鼓的处置孔家,他这个皇帝还要依靠这些儒家学说来控制天下的读书人。
况且,朱祁镇对孔子宣传的很多儒家思想还是很认同的,如“大一统、君臣父子等。”
如果饶了他们,那自己的改革教化,断士绅阶层根的计划就会是一句空话。
朱祁镇长出一口气,看了看王崇古,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道:“此事兹事体大,牵扯太广,还是…”
不料王崇古却不顾君臣之礼又跪下大声道:“陛下,孔家罔顾国法,败坏纲常,欺压良善百姓,即使您有心放过,那我大明国法何在,天地公心何在啊?”
这事本就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他暗地里没少和皇帝说孔家的坏话,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更上一步,就指着这事呢,如果自己把皇帝的意图贯彻落实好了,“参赞大臣”妥妥的能成为正式的内阁大臣,他是真怕皇帝被那几个内阁大臣给左右,断了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路。
“这……”朱祁镇面有犹豫,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王崇古思索片刻,多少猜出了皇帝的顾虑。这事不好做,说出去也不好听,而且还得落一身骂名,皇帝如果亲自下旨处置孔家,那对皇帝的名声有害无益,如果自己去做,成为皇帝的挡箭牌,即使那些唇如枪,舌如剑的书生日后闹起来,也只会对他王崇古一人罢了,反正自己的名声在河南和南京时因大杀特杀士绅就已经臭了,也不必在多担一些,而自己勇于为皇帝担下骂名,皇帝能不记自己的好?
想到这,王崇古心一横道:“陛下,臣愿请缨,亲赴山东曲阜查察孔家一事,若不能妥善解决,臣提头来见。”
说着,重重的磕头,恰巧,地上有一个凸起的鹅卵石,王崇古一头便磕了上去,顿时血流了下来。
王崇古浑然不觉,大有舍我其谁的气势,这一幕看的众人心中皆是恶寒,尼玛你想在皇帝面前露脸,也不至于这么卖弄吧,还把头给磕破了,就你能,就你会?显眼包!怎么不磕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