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怀善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任由狂风猎猎鼓动衣袍。
墨色长发飘飞,鬓角的几根白发在日光下熠熠。
他静静地看着身前地面上一个被刨开的土坑。
那土坑约莫半丈深,长八尺,宽三尺。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恰好能躺下一个人。
土坑内放着一口空棺材,因年代久远,棺木已经有些腐朽了,上面还能看到不少虫蛀的的痕迹。
土坑前还竖着一块雕刻粗糙的墓碑,上面有几个模糊不清的碑文。虽然历经风雨雕琢,但上面的字迹尚仍能辨认。
——三白宗五弟子,官淮之墓。
……当时明明已经放了许多驱虫的香料了。
齐怀善不合时宜地想道。
这个坟,是他当年和师弟们亲手挖的。
当时事发突然,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打击得措手不及,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关于如何埋葬一个亲人,在此前的人生中他们从未涉及过,能记得大致流程已实属不易。
梳洗、停灵、下葬。
他们不停奔忙。忙着做棺材,忙着刻碑,忙着挖坟。
如今回忆起来,那段记忆竟然已经模糊不清了。齐怀善甚至都记不得自己当时的感受。
他想给官淮一个体面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