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垧连续质问王安石六十余大罪,对方一句也没有回答。唐垧最后手指着皇帝所座的御座言道:“安石之奸堪比卢杞,林甫,陛下若不听臣言,不得久居此位!”
这一句话已是大胆无礼至极,但满殿之上居然没有一个官员敢上前斥责,官家也是被唐垧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垧今日可谓威风已极,目视满殿之上朱紫之辈,但觉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唐垧说完之后对着官家一拜,然后就这么离去。
唐垧走着走着到邓绾面前停下,邓绾当场面色苍白,双手抬起向外虚推。
却见唐垧对邓绾一揖道:“某蒙公荐引,不敢负德!”
邓绾如今官至御史中丞,当初正是王安石授意邓绾推举了唐垧为御史。唐垧方才将王党骂了个遍,唯独却不提邓绾,可见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邓绾见唐垧向自己道歉,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垧离去后,一名平日与邓绾有些不和的官员故意道:“啊,原来今日之事莫非公早就知情了吗?不得,不得。”
邓绾当即辩解,但说了几句,却越描越黑,最后只能顿足。
而唐垧走后,在场官员不由心想,若王安石真是奸臣,那么唐垧今日这一斥真可谓是痛快淋漓。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唐垧今日真是纯粹为怼而怼,只顾着自己爽了,仗着朝廷不杀言事之臣逞能。
官家也是半响才反应过来向左右问道:“这唐垧何敢如此狂妄?”
一旁文彦博则道了一句:“此小儿辈疯狂,又为小人指使,不足为怪也。”
官家追问了一句:“是为谁所指使?”
文彦博则道:“臣不知。”
而王安石已道:“启禀陛下,臣待罪执政已久,于政府无所补助,数至人言,还请陛下允臣避位。”
官家心想王安石这般耿直,哪里似卢杞,李林甫的样子。
王安石以前请辞相位,官家都觉得他有些矫情。但被唐垧一名小臣如此当面侮辱,官家心底也为他委屈。他当即在百官面前言道:“是朕不能辨别小人,卿不必在意。”
顿了顿官家又道:“卿无欲无求,专以民生为意,故用卿为宰相。这唐垧乃小人,但所言何故如此,不知卿有什么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