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五捂了一把裤裆,感觉冰冰凉凉的东西撒了满裤子都是。
张阿五不由涨红了脸,老卒见此转怒为笑道:“看你这德性,我第一次上阵时也是这样。”
张阿五颤栗地坐了下来问道:“阿爷为什么不怕?”
老卒哼地一声:“怕,我自是怕的,但是看得多了。”
张阿五哆嗦道:“我昨夜听说西贼这次足有百万!”
老卒不屑一顾地道:“百万!当年打兰州时号称有八十万呢,不过嘛,百万没有,但二三十万是有的。”
“可是咱们寨中只有五个指挥,两千人马。”张阿五垂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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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卒向城下如山如海一般的党项兵马一指道:“那又如何?”
“我与你道,这一次时我也是这么怕,但后来我看明白了。”
“阿爷你与我讲一讲么!我这酒匀给你喝!”
对方掏出了酒葫芦拔开塞子递上,老卒取了咕嘟地喝了一口,还了回去道:“我也不沾你这后生便宜,我与你说来。”
“当年在大顺城下我见过的。这些党项兵马看起来虽多,但人多而散,二三十万里精兵不多,还要留着镇压其他各部,所以不轻易出动。”
“咱们宋军人虽少,但装备却是精良。你看这城头的八牛弩,还有弩炮等等,还有神臂弓。岂是那些全身就一片布几块烂铁的番人可比。”
张阿五连连点头称是。
老卒道:“还有一个,咱们是守城!居高临下,有地利之势。”
“我与你说,党项兵马就是这般,看起来声势很大。特别是头几日时,攻得很猛守起来是有些艰难。”
“但越打到后面就越力不从心了。兵马就散了,大家心就不齐了,这就是一盘散沙的缘故。”
“而咱们挨过了头几日就好,后面他们越打越是无力。他们粮草不济,肯定不能围着我们小寨来打,所以肯定是走了。”
“你看着这路人马声势虽大,八成不是冲着咱们寨子来的,吓唬一阵看我们不降就走了。”
“当真吗?”张阿五问道。
老卒道:“我喝了你的酒还能骗你吗?你看着,这些年我们与党项打得多了。他们开始几日攻势是很猛,但后面越来越不行,越打越是没劲。这就和咱们做人道理一般,人啊只要这心气一散,什么事都办不成。”
“反而咱们这些年打得多,越守越赢,咱们越有信心,知道守到了哪一步下面肯定能赢,如果不行,咱们再咬牙挺一挺,多挺几次就这么挺过来。而党项人这些年都没挺过来,久了就散了。咱们都知道怎么打,你看城中那些老卒哪个怕的,哪个不是经历过这么多年与西贼厮杀的。”
“他们有什么路数,翻不出去。咱们一清二楚,只有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才见了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