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恕没吭声,算是默认。
温小瑾续道:“说实话,我从不觉得你是那种纯恶的人,说到底就是立场不同,受到的教育不同。不过吧,咱们要互相和解,那也不太可能。总而言之,老登,你别死。”
“我死之前,会放了你。”裴恕半天才憋出一句。
“呵呵,不好笑。”温小瑾配合地干笑了两声。“你不嘎了我就不错了,大法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姐去哪里了,至少我这么多年没感应到过。”
“我知道。”裴恕这句话也是真的。
倒不是说他放下了执念,只是这么多年关着小青他也累了。他不明白自己的本命法宝为何会越来越黯淡,是因为他用它压制了一条蛇妖吗?
裴恕还记得,那口金钵是他在第三世,为天下灾疫献出性命时获得的。据说只要心怀天下,为众生谋福祉,就能驱使。
可是他一路降妖伏魔,不是在为天下生灵制造一个安心的环境吗?
“噫,你这人怎么杀心那么重?”温小瑾嫌弃的声音传来,但是话里大多是夸张的成分。
裴恕却想起一千前,他同样是一方寺庙的主持,那时对妖的恨意达到顶点,无论是大还是小都格杀勿论,那戾气有时候比些盗匪还重,他有一次无意间听到寺里的小沙弥在打扫时,讨论起他,就不由自主说了戾气重一词。
杀妖同样也是杀戮,一旦杀心滋生太久,无论是谁都会深受影响,逐渐丧失怜悯和同情心。
不过刚才让裴恕无意间触发被动的倒不是什么虫子,而是只驱光的飞蛾,毒是有的,虽然对现在身为竹叶青的温小瑾没什么影响,但是裴恕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再怎么也叠不了毒抗。
但是今晚的裴恕难得乖了点,他老老实实把野果吃了,又躺进了帐篷里。
同时难得今晚没吵架。